听到她那么公事公办，克洛伊也把自己调整到了专业模式，“我的想法是，让叶明心特别坚定的澄清，我们两个不是情侣，更不是伴侣，其余的就不用多说了。”

这是个办法，但，“只是这么说，太笼统了，别人还是会把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说不定还会认为叶明心在说谎，我不想让叶明心传这种子虚乌有的绯闻，也不想把你拉到这摊浑水里，和叶明心传绯闻，对你百害无一利。”

这不用她说，克洛伊已经发现了。她来到中国以后，才象征性的开了一个微博，微博都不是她自己用，是秘书负责打理，但刚刚秘书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告诉她近期不要看微博，省的得心脏病。

……

“那你说怎么办？”

“叶明心想把我撇到一边，她来澄清，承认自己已婚已育，同时承认你和她是亲属关系，不过不会说你们是什么样的亲属关系。”

克洛伊沉吟片刻，这也是个办法，这样做可以保全韩飞絮，至于网友会不会绞尽脑汁猜她和叶明心什么关系，那她们就不关心了。

克洛伊答应了，韩飞絮却没挂电话，目光看到玻璃上有个小黑点，她伸出手去，一边缓慢擦拭着那个小黑点，一边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们给你添麻烦了，网上的□□，我会让他们帮着删，要是还给你和玛丽卡莱造成经济损失，我也会赔。”

“没那么严重，现在黑红是一种路线，等你们澄清以后，黑我的人就没了，我还会蹭到叶明心的热度，小火一波呢。”

克洛伊的声音很乐观，对着韩飞絮的时候，她的态度一直很亲和，韩飞絮擦拭小黑点的动作顿住。

“对不起。”

“没事，真的没事，我还要谢谢你们呢，经过这件事，我的粉丝又要涨很多了。”

韩飞絮默了默，“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想……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我总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克洛伊也陷入了沉默，她勉强的牵动嘴角，想要安慰韩飞絮，却又听她说道：“我一面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一面还总是特别纠结、觉得特别羞愧，总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其实我自己也明白，我没错，而我一直怀疑自己做错的原因，是我想要和你接触、和你互相了解，潜意识想要出于本心的去做，表意识却又拘泥在伦理道德上，不让我这么做。”

克洛伊坐在办公室里，她垂着眼睛，没有出声。

这些话韩飞絮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她没和任何人说过，他们都说她还是高中生的心理，为人处世还是孩子的观念，韩飞絮也不清楚，自己的这些想法是不是幼稚无知的，但……

就像她之前跟叶明心说过的，这些事已经发生很久了，都是上上代之间的事了，怎么就是没有个头呢？那时候她不知道答案，现在她觉得她知道了，因为一直都没人给这件事做个了结，所以这件事永远都没有头，等到漪漪长大了，明白事理了，她也会把老一辈的故事讲给她听，难道她还要让这种仇恨的情绪在漪漪身上延伸么？

克洛伊是无辜的，韩飞絮是无辜的，漪漪更是无辜的，三个无辜的人，凭什么要被困在别的罪魁祸首带来的仇恨里走不出去。

“所以我在想……也许，我和你，可以先从认识的人做起，慢慢的，一步一步，发展到可以互相打新年祝福电话的那种朋友关系。”

克洛伊闭了闭眼，她轻轻笑了笑，“谢谢。”

听到她道谢，韩飞絮觉得特别别扭，好像她是债主、克洛伊是负债人一样，明明克洛伊没有任何错，可她总是把自己放在有错的那一方，她这是自己为难自己。

“不用跟我说谢谢，我这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女儿。她已经知道你这个人了，以后上学肯定会有人问她，你和玛丽卡莱的主编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呀？与其到时候她自己跑回来问我，还不如我直接告诉她，”顿了顿，韩飞絮极淡的笑了一下，“漪漪一定觉得很新鲜，因为除了我姑姑以外，她从来没见过我的任何亲戚，我们家的家庭树超级小，如果从我发散有血缘的人，就只有两个。当然，现在是三个了。”

韩飞絮父母去世的事情，克洛伊之前在网上就看过了，她轻声说道：“以后，你的家人会越来越多的。”

韩飞絮的话已经侧面说明了，她愿意承认自己和克洛伊的关系，克洛伊的心里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但她的心脏轻飘飘的，好像去除了一个巨石，她唇角微扬，低头望着桌面上的纹路。

而办公室外面，两个秘书正不停的接电话，接电话的同时，她们时不时就往主编办公室看一眼，心里的好奇都快把她们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