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缈这边说得高兴，云霄也听得开心。

她记得从前的白缈仙子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从前的仙子一直都比较沉默寡言，别说是她们几个，就算是面对杨眉大仙，仙子都只是冷冷地抛出几个字之后施施然离开。只有偶尔碰到令她很感兴趣的事情之时，才会打开话匣子，但说的话也从来都不如今天这样多。

云霄能看出来，见自己回来仙子是特别高兴的，这样的变化也是因为自己。是以就算白缈说得再多再碎，云霄都不会打断她的话，而且自己接收了这些信息之后，也能减少这些年不在云缈山脉的空白感。

伸手摸了摸石桌，云霄感慨云缈山脉虽然变了不少，但云缈宫还是老样子，与她们兄妹四人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说得口干舌燥的白缈终于是想起来还在美食居里给自己代班的定光，便让云霄自己去玩。云霄见白缈要离开，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询问了白缈。

“仙子，何为心魔？又为何……”云霄顿了顿，表情里带了些犹豫：“又为何会产生心魔？”

刚起身要离开的白缈身形一顿，伸手贴在云霄肩上，用自己的灵力来探查她的身体情况。灵力在云霄体内游走一圈之后，白缈才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怎么，你又走火入魔了？”

云霄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白缈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毕竟那点经验根本不如云霄重要。白缈刚问完云霄便伸手招来了星云：“你去和大师兄说我今天就不再过去了，让他累了就找其他人帮忙，或者提早打烊。”

“好！”星云撒开脚丫子往门口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妈妈，那我能吃店里的东西吗？”

白缈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可以，但是要经过大师兄的同意。”

“好！”接着，星云嘻嘻笑着便立刻跑出了院子。

见星云离开，白缈便起身拉着云霄走进屋里，一挥手关上了门。白缈将云霄拉到榻边，一拍她的手臂：“坐下。”

云霄本觉得没什么事，毕竟那次走火入魔她是靠自己挺过来了，排除第一次的时候还有许多辅助灵材与白缈仙子的灵力，实际上这次靠自己之后云霄在修为上获得的益处更多。第一次走火入魔的时候以为是偶然，但第二次也是这样，云霄也不得不明白过来。走火入魔这事有两面，若是没挺过来，便会对修为有损，若是挺过来了，反而会使人受益多多。

可白缈这样严肃强硬的时候不多，就连云霄也没见着几次，便乖乖听话坐在了榻上。

“你说这个心魔……”白缈顿了顿，想着从前从电视剧或者小说里接收到的关于心魔的知识后问道：“你可知你的心魔是什么？”

云霄没想到白缈会这么直白地问这个问题，在洪荒，关于修炼的问题，很少有修士会说到这么深。毕竟走火入魔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会让修士处于危险之中，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要害你，那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不过云霄也知道白缈仙子对外也是那样，但面对她们几个的时候向来就是个不讲究的，会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奇怪。可……这问题却让云霄陷入了苦恼，若只是第一次走火入魔的时候仙子问起，自己还能说，甚至能将这个过程告知于她，但这次……她可真是说不出口。

或者说，她也不愿告诉仙子。

经历了两次走火入魔的环境，云霄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心魔就是白缈仙子？只是这幻境中多有蹊跷，幻境中的自己待仙子的心情似乎与现实中的自己不同，又或者说是将现实中自己心中的某种感情放大了。云霄不理解这样的感情，并且……幻境中的她还冒犯了仙子，说出来实在是怕仙子对自己失望。

见云霄犹豫了一会儿，白缈大概也知道或许这心魔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便也不再追问：“你既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自己心中清楚自己的心魔是什么便好。走火入魔这事，你大约还是洪荒里头一人，别说是你我，就算是问罗睺，怕是也无法清楚说明。我只是知道，若是不想再被心魔纠缠，你便要从源头解决。有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将这源头解开，或许你就可以安心修炼了。”

源头……

白缈说的话一字一句由云霄的耳朵钻进脑子里，下意识地将视线集中在了白缈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咕嘟。”云霄清楚地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吞口水的声音。微小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放大，炸开，顿时觉得的一股羞耻感从心中涌了出来。

白缈瞄了她一眼，觉得今天的云霄有点奇奇怪怪的，想着大约是想到心魔有点儿吓到了。不过对于洪荒修士来说，白缈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心魔会那么吓人，不过秉持着对云霄的关心，她还是一反手拿出了一个小茶壶与两个茶杯，给云霄倒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