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刻(21)

袁朗无奈,拎着半杯子水走出去,果然,刚一接通就听到对面硬邦邦的砸过来一句:“我,高城!”

“怎么了,有事吗?”

“怎么了?没事就不能找啊?我说,你小子现在成国宝了啊,跟熊猫一级别的,知道老子查你这号码费多大劲吗?你什么时候能给自己整个手机啊?”电话另一头火气冲冲的顶了过来。

“哦,你也知道的,”袁朗一边把纸杯放到桌子上,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用这个,我对这东西不放心。”

“得了吧,你现在这样还泄什么密啊。”高城明显烦躁:“你那到底什么事儿啊,军报上也不说清楚。”

“我没什么,休息一阵就好了。”

“行,没事就好。”高城的口气顿时轻松了许多:“哎对了,听说了吧,空警最新型正式发布了,最后定的代号是W3000,我怎么记得当时在试机的时候定的不是这个名啊!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军委让我配合做两个月的宣传,这么烦的事,怎么能不顺便A点好处。”袁朗微笑。

“切,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

“其实我也就是提了一句,你也知道陆卫明他们比我更惦记他,我一提,回头就打报告去了,编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抄来外文单词当幌子。”

高城那头沉默了一阵,有些感慨:“哎,你说那小子啊,娘们叽叽一辈子,临了干了件爷们事把咱们全给震趴下,快十年了吧。”

“是啊。”袁朗不自觉的看进窗外的无尽暗夜里去。

这么快,真快!好像弹指一挥间。

“哎,可惜了,到最后连个……”

“没什么,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袁朗截断高城的话头:“青山处处埋忠骨,现在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

高城给堵得哑了一阵,忽然间却升出了豪情:“得了,不如这样吧,等明年,咱们几个老兄弟凑凑齐,到海上看看他去,把齐桓也叫上,还有你们队那个叫成才的。”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麻烦什么啊,你别给我客气,就现在南海舰队的那个小井,当年跟我一个大院的,就说句话的事。”

袁朗想了想,还是道:“到时候再说吧。”

“行!到时候派人接你去,哎,你这地儿不变了吧?”

“应该不会变了,不错啊,挺有官威了嘛,连勤务兵都有了。”袁朗趁机消遣。

“呀,你小子少寒碜人行不?你一将军跟我这校级军官打什么马虎眼啊。”

“高师长,像我这种光衔的将军和您这样的野战部队实权派可不好比啊!”袁朗明显不放过他。

“得了!你要稀罕这个,你当年不会留在空军就别走啊!装模作样的!”高城笑骂:“少给我酸,等着啊,等年底回军部的时候我找你喝酒,咱哥俩也好久没聚聚了。”

“我现在不能喝酒。”

“行了行了,别给我装,怎么整得跟吴哲一脾气呢,叽叽歪歪的不利索,就你那量,三两杯的能喝死你啊?”高城大手一挥一锤定音:“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呢,过年啊,等着我。”

说完,卡的一声,干脆利落的挂了线。

袁朗无奈,看着那只滴滴作响的耳机叹了口气。

过年吗?行,那就过年吧!

刚才说了会儿话,嘴里更渴了,袁朗拿了杯子起来喝水,一低头,却堪堪看到平滑的水面像镜子一样的反着光,悠悠然的晃动着,映出窗外的明月。

很小很小的一个亮斑,圆圆的,亮亮的。

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不知道是谁的脸。

这样也好,袁朗想。

青山处处埋忠骨,到现在,有水的地方就有他,千江有水千江月。

袁朗仰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光。

林沉袖用掉了差不多近两个月的课余时间,精心的打造出这本回忆录,因为她被这个故事震动了,或者用更为明了更为专业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她萌到了!

于是这个故事成为了她心里的执念,能不能公开发布无所谓,能不能正式出版也无所谓,只要有一个读者会喜欢就好,她都会全心全意的写好这个故事,只因为那是对自己的交待。然而让她意外是,当她把文章完全修好,打算要拿去给袁朗过目的时候,却发现,她忽然找不到袁朗了。

他家里没人,跑了好几天都不见,电话长久的没有人接,她想用别的方式来联络,却发现其实她根本没有另外的联络方式,她甚至跑去门卫的制服哥哥那里打听,可惜帅气的门卫小哥十分骨气十分警惕,对于敬爱的袁将军的行踪一字不露,只是依稀的让林沉袖套出了一点皮毛,据说是,半个月前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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