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人不幸的成为了平息愤怒的牺牲品。
——安德鲁从来不像杰克一样介意会牵连到无辜者。
几颗生了锈的钉子不能够迅速的杀死一个人。
但能够让那个人无法行动——特定的地方能够禁锢一个人的行动力。
安德鲁记得他的匕首就被卡普大咧咧的放在船长室的抽屉里,连锁都没上。
这大概是卡普对自己实力的承认和对安德鲁的一种别扭的信任。
然而现在,安德鲁注定了要辜负他。
“别这么想……”安德鲁摸了摸亲上了他的脸颊的雨滴,“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谁会在意一个见鬼的该死的海军头头的想法怎么样。”
一个愿意相信海盗的海军?安德鲁嘲讽似的哼了一声。
路过木梯时才发现还有个人藏在梯子下望风。
安德鲁摸到他背后,猛地扑上去捂住了望风的人的嘴,另一只手抽出一直钉子狠狠的扎进了那个人的后颈。
“看起来不错,挺准。”安德鲁看着喘着气没办法动弹,眼睛开始慢慢翻白。
杀人不见血,听起来多棒。
雨越来越大,砸在脸上感觉微疼。
安德鲁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了船长室的门。
“其实,你随便挑一个电话虫告诉对方,卡普准将包庇了一个海贼,那么准将先生都会身败名裂的。”安德鲁关上门走过去,无视掉惊恐的看着他的海军,将卡普抽屉里的,属于他的匕首翻出来。
木质相撞的声音似乎将那个海军惊醒了,他十分慌乱的放下手里的两个电话虫,转身冲向大门。
安德鲁哼了一声,拔出匕首比划了一下,然后冲着大门掷过去。
卡普在看到楼梯处倒着的尸体时觉得有点不妙。
而他打开船长室的时候,是一具倒下来的,头部被一把匕首贯穿了的他的船员的尸体。
这让卡普觉得愤怒。
他能够容忍安德鲁对他的无礼,但这莫名其妙的夺走他人生命的迁怒却让他难以接受。
每个人都是不可缺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一个人死去了会有人哭泣,会有人难过。
虽然很多时候死亡人数不过是一个苍白的数字,但卡普对于自己船上船员的生命却是非常重视的。
这艘船上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卡普不会忘记每次接收那群新兵蛋子的时候他们充满了对梦想向往的眼神。
“你在干什么!!!”
安德鲁踩着摇晃的步子走到门口,弯下腰把匕首拔出来。
血溅了他一脸。
有些嫌弃的在尸体身上把匕首上的血擦掉,才后退两步拉开罗杰与海军们的距离,“我在自卫……看不出来么?”
……
卡普没想过安德鲁的性格这么奇特。
应该说,他在正常时候和…疯狂的时候,两者差距太大了。
“准将先生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普通的叛逆期的兵蛋子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安德鲁掏了掏耳朵,咧咧嘴,“非常抱歉我在之前屠了他全家,所以他对于弄死我这件事十分热情。”
“我很仁慈的送他去见了他的家人,怎么样?”
回答安德鲁的是卡普的铁拳。
突兀的疼疼突兀的耳鸣,安德鲁脑子里响着吵闹的嗡嗡声。
内脏都要爆炸的感觉。
安德鲁觉得他的肋骨肯定断了……四根以上?
大概普通人已经被卡普这一拳打飞或者是直接奔向地狱了,安德鲁想,还好骨头没有插进肺里,他捂着肚子倒退了几步,然后呕出了一滩血——还包括了许多细碎的肉,大概是内脏的小碎块。
狼狈。
在一群海军的注视下被羞辱,安德鲁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反之,身上的痛苦让他更加在意。
安德鲁有很健康的心理——至少在从高高在上的贵族一下子被贬为奴隶的,并且成功的脱离了奴隶的身份之后,他没有变得极度的自负。
不能再刺激卡普了,安德鲁知道,再继续下去他就该去陪伴那几个被他杀死的海军小伙了。
但不要忘了他还有大海。
“海贼……”卡普喘了口气,正想说什么,船身剧烈的摇晃将他未出口的话压了回去。
“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我下锚!稳住船!!”卡普回头咆哮,回头盯了安德鲁三秒,最终狠狠的将门摔上,从外头上了锁。
安德鲁靠着墙滑到地上。
与地面接触而造成的轻微碰撞都让他疼的头昏眼花——他讨厌疼痛。
是的,任何人都不会喜欢这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