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逆风中，夏夜秋蝉。

无人的古道，周芷若将毡帽弄了下来，木道人这种程度也不足以让她历练了，剩下的剑法高绝之辈，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了。

周芷若眼中一凝，见过西门吹雪剑法的她，虽然此时知道她的剑法还相差一点，不过如果用上轻功加快剑速，她或许有的一拼。所以，她是不是该去给叶孤城下帖子？

“芷若。”

一道听不清喜怒的声音远远从她身后响起，这声音立刻惊醒了她，也在瞬间打断了她的思路。

声音有些距离，她可以立刻走的，因为他也追不上她。可是她没有走，反而转过身去。

再见到西门吹雪，他仿佛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这和周芷若的想象有些差入。在她想来，西门吹雪这么骄傲自负的人，被她明确的拒绝后应该不会再见她，毕竟他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何事？”周芷若很疏离，她是一个向来果决，也不愿拖泥带水的人，趁着两人感情未深刻，早点了断是最好的结果。

西门吹雪慢慢走近，知道到了周芷若跟前才停下，他说：“我是来告诉你，你想挑战叶孤城先赢了我。”

周芷若一怔，她才下定决心，他就给她来了这一句。

“我想挑战谁是我的自由。”周芷若看着西门吹雪说道。

西门吹雪淡淡道：“你的剑法已经到极限了。”

周芷若抬头看他：“怎么会？”

西门吹雪道：“剑本是百兵之王，向来就是宁折不弯，你虽在寻找生死一瞬间的突破，但是你对对手的态度已经刻意阻隔了剑向前的意志。”

周芷若摇头：“这理由我不信。”

西门吹雪又说：“今日你应该感觉到你的收获比起以前来是不是已经少了大半？”

周芷若心中猛的一突。

西门吹雪突然提起了剑，说：“来吧，不要犹豫，剑出了就不要强力阻止它。”

周芷若手握的极紧。

这时候，倚天剑微微抖动，她知道不是剑在动而是她的心在动。

倚天剑突然出鞘，周芷若恍如疾风朝着西门吹雪刺去。这一次，她没有想前面的人不该杀，也没有想要留气力，她是完完全全的、费尽全力刺出去的一剑。

西门吹雪带着淡淡的笑意，剑光一闪，比起周芷若还要后出剑的他竟然能同时让自己的剑抵住周芷若的剑。这就是差距，周芷若眼神闪过一丝坚定。周围土石糙木仿佛被一股大力拉扯着，随着一声声巨响，两人同时飞出了此地，顿时留下一片狼藉。

百步外，两人很有默契的提剑相对，一招一式都带着莫大的力量。两人没有什么炫丽的招式，纯粹的剑意和剑气碰撞。

虽是如此，但是他们身旁若有人便会感觉到其中无边的压力。

绝顶高手之间的对战根本无法控制，西门吹雪出手一直都是毫不留手，甚至连生死也是置之身外。而此时的周芷若，在越来越白热化的对招里，她感觉她与倚天剑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程度。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也变得越来越快。这次，她根本是毫无顾忌的出手，她用了全力，她感觉她有一种淋漓尽致的舒畅的感觉。

“碰”的声响，周芷若和西门吹雪的剑身交集在一起，两人的剑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明亮耀眼。他们两个挨得很近，两张面孔只隔着两柄剑刃的厚度，两人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体。

周芷若突然说：“还要继续吗？”

西门吹雪知道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之举，他说：“死，并不可怕。”

周芷若说：“那什么才可怕？”

西门吹雪说：“生离和错过才可怕。”

周芷若一怔，握着剑的手不禁松了松。西门吹雪散了剑气，将剑还鞘。他又从已经周芷若手上将她的倚天剑抽了出来，然后很小心的将它收回属于它的剑鞘。

“要是注定生离呢？”周芷若接过她的剑，触摸到冰冷的手掌问道。

西门吹雪看着她道：“人生和练剑一样，剑法还未成就想到巅峰之境该如何去做，这不是太过闹心？”

周芷若立刻释然，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做小儿姿态的确太不应该。她和西门吹雪都是除了感情还有其他的追求，他们承受的起，而且，就像他说，错过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周芷若微微一笑，她主动伸出手，西门吹雪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两人的手掌握在一起，月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显得宁静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