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子陵不愿，妃暄便不说了。”

徐子陵和石青璇十分意外师妃暄如此轻易退让，可还是给师妃暄行了一礼。

师妃暄看向青璇，道：“这次妃暄来此，不仅因为子陵，更重要的是为了青璇你。”

石青璇道：“你说。”

“秦王在和窦建德与刘武周交战中见到了石之轩的痕迹，而且，北边时不时的出现兵乱爆发也有他的手笔。青璇，这一年多来，你可以秀心师叔的消息？”

石青璇不由后退一步，怎么会？娘必然不会任由他出世争霸。若是他出来了，那娘……徐子陵连忙扶稳石青璇。

石青璇看向徐子陵眼中的沉着和清澈，她恢复过来，说道：“谢谢妃暄的告知。”

师妃暄道：“青璇没想过石之轩魔性大发害了秀心师叔？”

石青璇听到她最不想听的事。

徐子陵道：“师仙子，师父是最了解他的人，有青璇在，她定然会好好保重的。”

师妃暄轻叹：“最令人丧失心神的莫过于情之一字，子陵也见过秀心师叔为了石之轩而甘愿以身抵挡祝玉妍的玉石俱焚。”

“若是青璇愿意，可以到静斋一避。”

徐子陵目光闪了闪，石青璇放开徐子陵，说道：“这不牢妃暄cao心了，他是青璇的父亲，青璇再有意见，但是青璇相信父亲，也相信母亲的眼光。”

师妃暄有些惘然。

她抱剑对徐子陵和石青璇行礼，看来准备离开了。

石青璇没有回礼，因为她觉得今天的师妃暄很奇怪，太好说话。

这时一声低喧佛号响起，三人同时抬头，远远看见了空从他们身后慢慢走来。他的身后，是梵清惠，还有着宁道奇。

师妃暄忍不住又望了徐子陵和石青璇一眼。

“见过师父、了空师叔、宁散人。”师妃暄说道。

梵清惠道：“妃暄，你早猜到会有这种发展，何必执迷？”

师妃暄退到梵清惠身后。

“师父，非是子陵舍不下与寇仲的兄弟之情，而是他认为这也是合乎天下万民福祉的事。”

梵清惠轻轻的摸了摸师妃暄的头，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她看向徐子陵：“秀心的眼光从来出人意料，子陵很好。”

徐子陵道：“谢谢斋主夸赞。”

梵清惠又转头看向石青璇，她说：“若是没有妃暄，今日为难的就是青璇了。”

石青璇看着师妃暄，似有所悟。

“过了这么多年，贫尼也看透了。妃暄和青璇走一趟，不论是如何结果，总该承认的。”

师妃暄一惊。

石青璇也是一惊。

梵清惠却转过身，说道：“宁散人，这两个孩子就有劳你照看了。”

宁道奇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石青璇，又看了看师妃暄，缓缓点点头。

师妃暄看着梵清惠，问道：“师父……”

梵清惠望着小筑的方向，说：“终究你深埋的记忆，既然第一次见了秀心的晚上就已经想起，又何必压抑自己违背本心。”

师妃暄脸色大变。

石青璇终于明白为何今日的妃暄如此好说话，她终于想起来了吗？石青璇定定的看着师妃暄。

师妃暄却立刻跪了下来，说道：“弟子是师父的师妃暄，并不是碧秀心的女儿石妃暄。”

徐子陵大惊，触及石青璇的复杂的目光，他走过去安慰她。

梵清惠眼中露出慈爱之色。她此刻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师父对秀心的爱护了。从小看到大，那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的感情比起爱情还能让人难舍弃。当师父稳定了局势，想要照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习惯那种照顾了。

师父于她不过是师徒，而于秀心，却是母女。看透这一切，梵清惠多年的心结猛然消失。但是终究，她不后悔她所做的，她的出发点均是静斋。而秀心，就如她自己所说，她从没想过成为斋主。她背负不起那种责任，天资再高，再聪慧，她背负不起，就注定她的失败。

“昔日师父对秀心说，下了山，你还是静斋的弟子。这一次，师父可以告诉妃暄，不管如何，你都是静斋的弟子，也是师父的弟子。”

师妃暄的清眸水亮。

梵清惠扶起师妃暄，对宁道奇再次行了一礼。

石青璇突然说道：“梵斋主，青璇不会去的。”

梵清惠温和道：“你不想看看你娘？”

石青璇背过身，说：“青璇相信自己的爹娘。”

她身后的四人均是一怔。

这时，远远传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