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崩塌中+番外(19)
所以我连忙收回手,假意写作业。就连李柏天一直盯着我我也只能假装没发觉。
但是,完全看不进去什么题,笔其实只是在乱画。这道题,好像有点难。
该死的岑笛,居然趁机送生日礼物。明明是我先预定的时间。杠铃?拜托,你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吧,一点都不làng漫,呵,你输定了。不过,居然敢抢在我面前送礼物?明天我就去让老师把你换走。
何鹤轩送的书倒是挺好的,方面广阔,述作宏富,且能深入为文者,大致也就吕思勉诚之、陈垣援庵、陈寅恪与钱穆宾为前辈史学四大家了。不过,陈寅恪的文章一是“冗遝而多枝节”且不“可诵”;二是“临深为高,故作摇曳”。文不可学。李柏天更不可能看得懂了。
算了,我还是放学之后再给她好了。希望不要凋谢才好。
李柏天好像有些生气了,在生什么气?是我的错觉吗?大抵是错觉吧。
我坐在后座上,突然开始下雪了。一向话痨的李柏天今天倒是一言不发,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gān脆也什么都没有说。任由雪一点一点地打下来。
我突然想到顾城的一句诗: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我也这么觉得了,我们就这样一直骑着车,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只是很快就到家了,我按捺下心里莫名的失落,沉默地下了车。但是想到马上要做得事情,心里又有点突突的打鼓。我暗暗深呼吸:很简单的,不过是给个礼物罢了。
伸手拉住了李柏天,从书包里掏出来那朵玫瑰,啊——接下来该说什么——大概是生日快乐吧,所以我下意识地小女儿姿态地说出了:“生日快乐。”
我有点迷惑了,这是我下意识的行为,到底是我真的有些害羞还是我装出来的?只是李柏天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她一下子扑上来,把我抱了个死死的。说实话,我还是没有习惯跟一个人抱来抱去,哪怕是李柏天——这个我暂时认定的朋友——也觉得有些不习惯。但是好在李柏天身上的味道挺好闻,而且她比较软,我比较喜欢软的东西——比如果冻、棉花糖,但是玩偶是不喜欢的,就算很软也是不喜欢的。
“楚楚,我爱死你了!”这句话打断了我飘散的思绪,下意识皱了皱眉,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告诉李柏天:不要轻易说爱。
“我还以为你又忘了我的生日了呢!”
‘又’?哦,说起来去年没给她送礼物。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我们当时只是普通同学而已,我gān嘛要给你送礼物,前年只是碰巧给你的而已,你还想得寸进尺吗?
她又抢过去玫瑰,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啊——楚楚,我好开心啊!谢谢~你真是太好了吧!谢谢谢谢!!哈哈哈玫瑰花诶~太làng漫了吧!谢谢!”诸如此类的重复的废话。
也不能反驳她什么,gān脆直接摇头好了。
然后拽着她的书包带子,叫她晚上过来吃饭。
最后我又认真想了想,然后拍了拍李柏天的头:“那我在家等你。”
看她愣在了那里,我又恶趣味地开心起来。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太真诚?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陈寅恪先生的评价分别改编自于严耕望先生和钱钟书先生。
【李柏天对阮楚楚好感】:50/100
【阮楚楚对李柏天好感】:21/100
☆、第 11 章
我是李柏天。
啪嗒啪嗒欢快地回到家,张阿姨告诉我爸妈来过电话,等我回家就回电他们。我撇了撇嘴,有些懒散地走过去打回个电话。很快就接听了。
“天天生日快乐哦~”
“恩恩。”我颇为敷衍地回应了欢快又活泼的老妈。
“好了,我来说。”听得出来是老爸抢过了电话,“今天开始就是十二岁的大孩子了哦,一定要更懂事听话,像人家楚楚一样……”
远远地传来老妈的声音:“不指望你像楚楚一样能gān懂事聪明可爱…..”我越听脸越黑,然后就听见老妈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词汇量已经匮乏之后才接下下半句,“只要天天开心就好了。”
只要天天开心就好了。我心下叹了口气。
“知道啦,楚楚爸妈还叫我过去吃饭呢。”我有些不自在,面对这种煽情又有些沉重的话题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想要转移。
“那快去吧快去吧。”他们颇为善解人意。
我老神在在地嗯了一声,就挂断电话了。手里还握着听筒,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脑子里突然想到楚楚。楚楚的爸妈从来没给她过过生日的话,会有人对她说生日快乐吗——不是那种礼貌性地听到陌生人或者是普通同学生日就说的那种廉价的‘生日快乐’,而是那种切切实实有人把那个日期牢刻在心底即使跨越半个地球也会打电话的那种‘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