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杀了赵舒，让她永远陪着她。

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怨气，她不能够把赵舒留下来，所以就有了一个阴毒的法子，再杀一个人。

之前好几次都可以得手，卓钰都没忍心下手，她想杀了赵舒，走舍不得看着她痛苦的死去。

赵舒听完了前因后果，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白衣飘飘的卓钰。

“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

她为什么要为了一只鬼死去，人都是自私的，赵舒也从没觉得自己圣母。

如果按照卓钰所说的，她寂寞了很久，是她的出现点亮了她，只不过后来她这束光消失了，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的到来是一个对于卓钰来说是一个惊喜，可是当这份惊喜消失的时候，又能怪谁呢？

谁规定赵舒就要永远的陪在她的身边？

赵舒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在念高中，有父母朋友，将来她会上一所好的大学，去更宽广的世界，也许会谈几场轰轰烈烈或平淡如水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再生子，她为什么要就此死去，陪着一个不知何时会消亡的鬼魂？

“我知道。”

卓钰擦去了自己的眼泪，深情而眷恋的看着赵舒。

她当然明白赵舒不会就这样答应，赵舒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为了她死亡。

于赵舒而言，她只是一个童年里一晃而过的影子，可是对于她而言，赵舒是她的全世界。

就算赌上灰飞烟灭的代价，也好过就此被遗忘。

可能成功的机会不大，卓钰看了看搂着莫景安的余西，感觉有些棘手。

她可能打不过那个东西，既然如此……

卓钰的动作很快，朝着余西飘了过来，莫景安一睁眼看的就是放大的手，吓得条件反射的往后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余西的身边，安稳了下来。

十九准备发动攻击，却听到余西的话，转而撑起了屏障。

卓钰撞了上来，被弹飞了出去，表情有些怔愣。

她本来就没打算杀了莫景安，而是……自取灭亡。

她狠不下心去亲手杀了赵舒，她知道有余西在这里自己的计划实施的可能性为零，她也知道就算余西袖手旁观她能把赵舒杀了，赵舒也不一定能陪着她。

她之前之所以会以拯救的姿态出现在赵舒面前，就是想营造一个好的形象，在赵舒的心中认为她是可靠的，现在……失败了。

她找不到让自己死亡的方法，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朝着那个人奔去，那个东西会不会杀死她？

“如果你那么想消失的话，我建议你去找我老大，他那里应该有东西让你灰飞烟灭。”

余西耸了耸肩，表示她很正直。

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不会理所当然的抹杀任何一个存在。

“你是想……你不要杀我了么？”

赵舒看着远处倒在地上卓钰，表情有些空茫。

“你不喜欢，所以不要。”

卓钰的笑容一如她们当初相见，柔软又忧伤。

“这？”

莫景安眨了眨眼睛，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懵逼。

“走吧。”

莫景安猛的抬头，和讲台上被她动作吓到的老师眼对眼，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余西和莫景安都已经出了幻境，赵舒还在里面和卓钰相看无言。

“在这里面，你能看见我之后，我有很多想和你说的，可是到真的可以说的时候，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卓钰抿了抿嘴，半坐在水面上。

“有时候我在想，你的出现到底是好是坏，把我带离了一个地方，却又把我禁锢在了另一个地方。”

“我一直认为这是天赐的缘分，不然为什么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偏偏只有你能看见我呢，又偏偏，我能跟着你走呢。”

“小舒，一个人，啊不，一只鬼实在是太寂寞了，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存在着，一点意义都没有，存在着没有意义，还为什么要存在着呢。”

“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

卓钰抬起头望着赵舒，表情有些苦恼，她的面容还定格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年轻而美丽。

“你……继续跟着我吧。”

赵舒笑了，但她觉得自己一定笑的僵硬又难看，不然为什么卓钰的表情那么奇怪。

“你继续活在我的影子里好不好，这一次，我不会忘记你。”

“这一次……绝对不会忘记你。”

赵舒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算不算圣母，牺牲自己，她真的没那么伟大，可是想想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为她而存在，眼里只有她，也是非常好的事情呢。

我恳求你活在我的影子里，这一次我一定会看见你，有光的地方，我与你，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