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你什么了？”

“她说我变得活泼了，小孩子要活泼一点才可爱，妹妹你太沉默啦，以后多笑笑，多说说话好不好？”

简朝摇着简夕的胳膊。

喜欢活泼一点的小孩子吗？

简夕沉默下来，她没有姐姐那么爱笑，说实话，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这个世界上的什么东西都是那么讨厌啊，为什么那个女人要那么讨厌他们，书本上不是都说妈妈很宠女儿吗？为什么要挨打，为什么要被唾弃，为什么被瞧不起，为什么要捡垃圾……到底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呢？

姐姐和她那么像，又那么不像。

在简夕看来，简朝总是傻傻的，太傻了，一点也不好。

简夕不喜欢自己成为人群的焦点，她讨厌那种被所有人盯着看的感觉，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和她相反的是，简朝最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简朝曾经和她说过，羡慕电视里的那些明星，可以被很多很多人看到，简朝还喜欢朗诵，每次看到电视里的那种少儿表演节目，都会目不转睛。

“姐，我……没什么好说的。”

简夕很不明白，和其他人有什么好聊天的。

她不知道该和她们聊什么，她们喜欢芭比娃娃，简夕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知道是一种假娃娃，可以打扮娃娃，给娃娃换衣服，梳头，可是简夕只觉得又贵又没有必要，她每天连饭都吃的简陋，忙着捡破烂和乞讨还有学习，没有时间摆弄那些东西，她曾经在破烂堆里捡到过坏掉的芭比娃娃，头发稀稀拉拉，还缺了一条腿，她把她捡了回来给简朝，简朝倒是玩的挺开心的。

“啊……可以和她们跳皮筋啊，跳皮筋好玩。”

简朝早就想和同学们一起跳皮筋了，每次都是默默的看着，因为她知道妹妹肯定不爱和人玩，如果她今天和人玩，明天妹妹替她，对别人不搭理，那多不好啊。

“可是……好吧。”

简夕想到简朝说的老师喜欢活泼一点的小孩，点了点头。

“我们今天去吃米粉吧，好好吃。”

“好。”

“今天有多少钱？”

“七十。”

“这么多！妹妹你太厉害了！”

昨天的五十多给了二十多给女人，这还是简夕她们有经验了，之前都是被拿的差不多，就剩几块的，有的时候不幸的，有些乞讨的看她们是小女孩，还去抢她们的钱。

“今天去了中学那边，那些人看我跪在路边就来给我钱了。”

简夕和简朝有一块小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求助的几个字，简朝乞讨的时候会开口说话，简夕就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当有钱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开口说一声谢谢。

“快快快，我们收起来，去吃米粉咯。”

点了一碗米粉，她们两个坐在饭桌上，从消毒柜里拿了小铁碗，两个人分着吃。

米粉就算是小碗看起来也蛮多的，卖米粉的是一个胖胖的老板娘，看到她们两个来了，多给她们一个豆腐。

米粉三块五毛钱一碗，豆腐五毛钱一个。

店里的客人都对这两个看起来有些灰扑扑的小孩多看了两眼，好奇的问了老板娘。

“苦孩子，老娘不负责，天天只晓得赌勒。”

老板娘摇摇头感叹一句，继续招呼新来的客人。

在这个小小的不算发达的城市里，赌博并不是一个让人差异的行为，城市下面的乡镇，几乎是一个个小小的赌窝。

这里的赌博也不像什么澳门啊，拉斯维加斯那样高端，都是一群年轻混子或者年老的好赌的。

家家户户都可以来打一场麻将，打扑克，玩色子，年老的来五毛一块一局，年轻的几十成百，实在是常态。

简朝无视着那些好奇的打量的目光，自己吃自己的，简夕也吃着，把干豆腐分成两半，和简朝分着吃。

所有人的同情或轻蔑，都让她更加怨恨起那个人。

有时候真的挺觉得奇怪，她和姐姐分明是一起长大，受到的事情也完全相同，可是姐姐总是那么一副乐观的样子，对周围所有的事情都充满着喜爱，可是简夕却非常讨厌这里，讨厌所有事情，她会学习，并且努力学习，因为她知道这是可以改变未来的目前的比较有效的方法。

简夕想问题从来都是去考虑值不值得，简朝却是应不应该。

所以啊……大家都比较喜欢姐姐呢……可是……改不了啊。

又是新的一天，简夕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去了学校，有些紧张的开始带读，然后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看着余西的面庞。

真的好温柔呢，简夕看着老师讲课的每一个表情，声音都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