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149)

谢漪点头。

既然唯有忍耐,方可解药性,自然只有忍过去了。刘藻心疼谢相要受这等苦楚折辱,恨极了陈牧也恨极了那老妇,更恨的却是自己无能,来得迟了。

药性越来越强,方才的燥热仿佛只是沧海一粟。谢漪蜷起身子,陛下就在眼前,她欲舒展身体,不让这孩子见到她如此不堪的一面,然而身体却像是彻底失控,腿间潮意泛滥,身上处处都敏感得很,连衣物蹭过肌肤,都能使她颤动不已。

“你出去。”谢漪艰难道。

刘藻也知自己帮不上忙,可要她出去,她又放心不下,便重新将帷幕放下,隔着一层薄纱,道:“我就在外头。”

谢漪说不出话,欲火愈演愈烈,身上的衣衫都成了累赘,要全部脱去才好,身体空得仿佛是个躯壳,腿心潮热麻痒,她夹紧了双腿,却无缓解,反倒痒得更加厉害。

刘藻在帷幕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这室中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可她的模样却不住地浮现在谢漪的脑海中,她就在这里,与她极近的地方。这个孩子全心全意爱着她,而她心中也有她。

“陛下……”谢漪唤道。

刘藻很快掀开帷幕进来,紧张担忧地望向她。她的眼睛都红透了,眼眶中忍耐着泪水,满满的都是自责。

陛下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未能保护好她。谢漪心软,媚态横生的眼眸望着刘藻,又道:“你过来。”

刘藻更加担忧,走到床边,问道:“谢相,你很难受吗?你要什么?外头有凉水,你饮一些可好?或可缓解……”

她话未说完,手腕被抓住了。谢漪的手滚烫的,不似她平日清冷,直烫到刘藻的心中去。刘藻顿时僵直了身,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她心爱的人,是她奉若神女的谢相。那药性仿佛会传染,刘藻也觉燥热起来。谢漪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沉浮大海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身上的欲火仿佛缓解了些,然而只片刻,便更加不满足起来。

她的力气不知何时恢复了,谢漪像是着了魔一般,任由情欲与药性驱使,抱住刘藻,欲向她索求更多。她们只隔着少许衣物,身子紧紧贴着,谢漪身上独有的香气愈发浓郁,清香勾动着刘藻的心魄。

她干涩的嘴唇贴在刘藻的颈间,轻轻地磨蹭亲吻,她的呼吸带着喘息与湿热的气息,处处都是爱欲交织的缠绵暧昧。年少之人,血气方刚,哪里能禁得心爱之人的诱惑,尤其是她此生此世都注定无法触碰的人。刘藻反抱住她,抱得很紧,仿佛将谢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方会罢休。

“谢相,”她在谢漪耳边说道,“你看着我,我是刘藻。”

她是刘藻,谢漪自然知晓她是刘藻,若非如此,又怎会唤她,怎会抱她,怎会由她将她抱在怀里。然而谢漪却仍是依她所言,看着她的面容。

这大约是她此生唯一一回占有她的机会了。眼泪从刘藻的眼中滑落下来,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碎伤痕,却又带着关切与克制,说道:“你不喜欢我,倘若真有了什么,明日醒来,必会后悔的。”

谢漪怔愣。

刘藻忍着心痛,像是对待一个脆弱小女孩一般,抱着谢漪,轻抚她的发丝,温柔道:“我陪着你,你别怕,必能撑过去的。”

谢漪的心因她这句话,剧烈作痛。

“刘藻,我……”她欲言她并非毫无心动,却羞愧难言。她怎能忘了这孩子的喜爱如此干净纯粹,怎能借她的爱来解药性。她们即便在一起,也是干干净净的,即便要将自己交给她,也不该是出于药性强迫。

“我在。”刘藻抱着她,陪她躺在床上。

谢漪闭起眼睛,躺在她的怀中,她抓着刘藻的衣襟,忍受情潮折磨,直至天将亮,方沉沉睡去。

刘藻一直醒着,她抱着谢漪,免得她伤着了自己,这时她沉睡过去,她方能端详她。谢漪的双唇都被咬破了,她的身上都是汗,衣衫是湿的,面上欲望的潮红退去,变成了憔悴的苍白。

刘藻心疼她,她的目光落在她干涩的唇上,伤口还渗着血,她想亲亲她,不带爱欲,唯有心疼爱护,却还是忍住了,只以指腹轻轻地擦去上头的鲜血。

刘藻很累,可她不想睡,这大概是她唯一一次能这样抱着谢相,看她在她怀中沉睡。

谢漪的睡相很好,一动不动的,只有轻微的呼吸与偶尔轻颤的睫毛。刘藻的爱意都在她的眼睛中流露。她也只有这时方能毫无遮掩了。待谢相醒来,她又该忘了今夜,重新做一对君臣,再也不能听她唤她刘藻。

她看着谢漪的容颜,越看就越能感觉到心中满得盛不下的爱意。脑海中逐渐漫无目的地思索。思索要如何处置谢母与陈牧,陈牧倒罢,谢母谢相怕是不好决断。这事,她来代她办。还有谢相醒来,得再令医者来诊脉,看看那玉露娇是否当真无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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