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铃(199)

时日一晃,江年口中的花会来了。

花会从傍晚开始,这日下午,江年早早便来寻聊缺缺,给她带了件新衣裳,还拿了红绳将她的发重新梳了一番。

待最后一缕头发编完,聊缺缺便起身到那个光滑的石壁前,只瞧了一眼,聊缺缺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她一把拽下红绳,大怒:“谁让你这么弄的!”

这发型,和她刚见江年时一样,是芹其给她梳的,聊殷殷的发型。

聊殷殷如今都已然不是这般模样了,她还舔着人家不要的。

“亏江年。”聊缺缺转头瞥那边坐着的人:“你也觉着我可怜对不对?”

江年僵坐着看她。

聊缺缺瞪目,唤出了短刀指着江年:“你也觉着我差劲对不对!你也要我学她,你也觉着她好。”

似是被狠狠拉出了许多聊缺缺不愿忆起的往事,聊缺缺大步过去直接将江年按在了墙上,短刀直接对着她的脖子。

“我哪里比不上她!她一个下贱之人的女儿,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双眸发狠,咬牙怒道:“她都那样了!凭什么大家都对她好!都向着她!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何都这样待我!”

“她凭什么样样都是好的!凭什么你们都喜欢她!她还有长老!她现在什么都会了!为什么!凭什么!”

见江年不说话,聊缺缺又吼了声:“你说啊!”

两人过去掀起了一阵风,风动了烛火,烛光晃晃收小,挣扎片刻,最近终是支撑不住,灭了。

聊缺缺被火光吸引,冷着脸望过去,烛芯冒着细烟,她盯着许久,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冷笑出声,轻声道了句:“她活该。”

烟不过片刻便消失不见,聊缺缺咬着牙,将目光落回到江年脸上。

江年在发抖,聊缺缺压着她的手臂,真切地感受着。

江年她在害怕。

她话中带颤,小心问:“小月,你在说什么?”

小月。

聊缺缺压着江年更近一步,刀尖却远离半寸,不明不暗的墙边,聊缺缺似是松懈了下来。

江年呼吸急促,聊缺缺定定地望着她受了惊的双眸,面无表情地唤了声:“亏江年。”

江年回过神来:“小,小月。”

聊缺缺忽的松开她,将刀收了起来,又坐回方才的椅子上,将手伸过去,淡淡道:“帮我梳发。”

江年许久未见她这样,心有余悸地站着墙不动,看着她手心的红绳,问:“梳成什么样?”

聊缺缺单手支着脑袋靠着,思了片刻:“就方才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

第95章

许是怕了, 江年再帮聊缺缺梳发时, 再未开口说半句话, 辫子也编得jīng致紧实许多。

弄好了后,聊缺缺同方才那般,走到光滑的石壁前瞧了眼, 这回, 她没瞧出什么,面色平淡的很。

那边站着的人,似是在等她发话。

屋里明明只灭了一盏灯,见着却暗了许多, 聊缺缺连江年的脸都看不清了。

她转头过去, 目光对上江年的, 却见江年不经意低眸, 不看她。

聊缺缺撇嘴,弄了团小火打在了方才灭了的烛上,火光触芯即亮, 屋子又恢复之前的样子。

片刻,江年先开口,她道:“晚上的花会我还需准备, 小月姑娘这边无事,我便先走了。”

聊缺缺走回桌边,淡淡地应了声:“嗯。”

江年转身便走,才至门口却被唤住。

“江年姐姐。”

聊缺缺这声喊得低沉,不似从前那般撒娇委屈的语气。

江年立马站住, 转头看聊缺缺。

聊缺缺问:“方才被我吓到了么?”

江年似是忽的心软下来,扶着门微笑一声:“没有。”

“方才我只是,想到家中不好的事,想到从前总被人欺负的事,”聊缺缺抬眸看江年,话带哽咽之声,小声问:“江年姐姐晚上还带我去看花会么?”

江年点头:“带的。”

聊缺缺甜甜应了声嗯,江年这才离开,但前脚刚走,聊缺缺又变成那副冷漠的模样,扬手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扫完觉着不够,站起身抬脚将桌子踢翻,木桌掀至石墙,又掉落在地,碎得满地都是。

千茶其实是不太想看聊缺缺在花会时的模样,她随意猜想,便知聊缺缺会如何,无非对着江年抛媚,无非对着江年撒娇。

聊缺缺在江年面前过于做作,一副黏人的样子千茶着实看不惯。

但虎族的花会千茶一直想见见,这花会她千年前去过一次,只不过正巧那次她同旋离闹别扭,看什么都无味的很。

索性这次便随着聊缺缺再凑个热闹,也没将这夜从品昔境中翻过去。

旋离素来话不多,这次又惹了她生气,更是静了,若非千茶主动搭话,旋离甚至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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