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铃(72)

亏江月扯出一抹笑,将枳於的茶接过来:“无妨。”

枳於低笑:“你们确实有些不一样,只是我没多想。”

亏江月笑不出来,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枳於给自己也倒了杯,悠悠道:“江年总对我提你,说你歌好琴好, 舞更好。”她说着忽然恍悟:“那日见你跳的,便是闻名的挑灯舞吧?”

亏江月低声:“是。”

枳於失笑:“江年说你从前跳得十分惊艳,我那日见,你腿伤了也跳得很好。”枳於说着温柔下来:“江年就跳不好这舞。”

话罢,便见亏江年从dòng里走出来, 枳於见着立马站了起来,眼眸变得也不一样了,她从亏江年手里接过盘子,放在桌上。

亏江年在枳於身边坐下,给桌上三杯空杯斟茶,问:“聊什么呢?”

枳於将糕点放在江年的碟子上,回道:“聊江月的挑灯舞。”

亏江年手一僵,先是看了眼亏江月,再转头轻轻打了一下枳於的肩。

亏江月低头淡笑,开口道:“没事的姐,我没那么脆弱。”

枳於稍愣,对上亏江年的目光,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亏江年抿嘴对她摇头。

二人这么一来一回,全落在亏江月的眼里,她生来第一次觉着,自己在姐姐身旁这么多余。

再两口茶,她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开。

父母双亡后她同姐姐二人相依为命至今,她是有想过,或许有天,她会遇见命中良人,她姐姐也会遇见命中良人,但她却从未想过,她同姐姐会同时喜欢上一个人。

她其实不怪枳於眼拙,只怪自己多情,随便几面,随便几句,便被人勾了心。

恍恍惚惚地又走到了第一次和枳於见面的地方,不过几里地,从前从不觉着什么,今日却特别累,她半跪在自己亲手种的彼岸花丛中,撑着脑袋痴痴地看着。

她又伸手摸了摸花瓣,心里突然一阵翻涌,鼻尖一酸,竟然落下泪来。

她自嘲笑了。

有那么喜欢枳於么。

再回去后,亏江月的情绪已然收拾妥帖,枳於还未离开,亏江月推门进去,正听亏江年同枳於聊着天。

亏江年:“江月和我都喜欢彼岸花,只不过江月喜欢红色,我喜欢淡huáng色。”

枳於:“红色是艳了些,我也觉着淡huáng色好。”

亏江年笑:“各有各的好,江月性子火,那红色挺衬她的,她跳挑灯舞时,穿的便是白裙红色彼岸花的衣裳,很美。”

枳於伸手勾住江年的下巴:“你这十句,九句都在夸妹妹,但我还是觉着,你是最好的。”

江年听着低头一笑,握住枳於的手:“你真是。”

亏江月偷听了这些,也不留步,招呼不打地直接回了房。

自亏江年介绍了枳於之后,枳於便成了家里的常客,那时聊缺缺已然侵占于山,枳於不肯离开又斗不过聊缺缺,只好屈居于山山脚。

枳於无事,便会来即翼山寻江年。

除了多了个枳於,江年江月的日子还同从前那样过,偶尔的江年在院子里跳舞,江月偷懒,伴奏之事便移给了枳於,二人一跳一奏的,倒也配合得很。

亏江月一直想着法子让自己放下枳於,她试过有枳於在时不回家,也试过qiáng迫自己看姐姐同枳於私语亲密,但不论如何,心里仍旧有枳於的影子。

久久,她只好作罢,想着忘不掉,藏着便好。

藏着心思,这事对她而言,容易多了。

这样安安稳稳又过了几月,忽然有天,枳於趁江年不在dòng中,私下寻了江月。

江月喝着口茶,见枳於支支吾吾,好奇问了句:“何事?”

枳於道:“我想同江年成婚。”

亏江月心里一顿,gān笑一声,道:“好,好事啊,怎是这个神情?”

枳於在亏江月对面坐下,无奈:“几日前同她提过此事,我每日来回即翼山着实不便,如今还有于山的琐事,所以想把江年娶回去。”

亏江月疑惑:“姐姐是何意?”

枳於轻叹:“她没说不好,也没说好,同我说了你们幼时之事,我想她应该是放不下你,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这。”

亏江月挑眉:“所以?”

枳於:“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劝劝江年,再则,你若是肯同江年一同去于山,便更好了。”

亏江月哦了声。

二人就此计划了一番,天渐渐暗了下来,亏江年也从外头回来,才刚进dòng,亏江月便给枳於使了个眼色,枳於见状,立马上前将才进dòng的亏江年拦住。

亏江年被突然出现的枳於一吓,见着是她,失笑娇嗔,拍了一下枳於的肩膀。

枳於低头揉揉亏江年的头发,接着将藏在身后的一簇淡huáng色彼岸花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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