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教职工宿舍楼，艰难的迈着步子，打开门，肖雨涵低头弯腰换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沉闷的男低音传出，肖雨涵怔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客厅。

“哥，你怎么来了？”

肖凌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看着肖雨涵。

“好不容易休息，妈让我接你回家住。”

“不了。”

肖雨涵直接拒绝了，夜凝还在发烧，她不想离开学校。

“那个孩子又怎么了？”

肖凌飞皱起了眉，他知道，能让妹妹这么爽快的拒绝回家的原因肯定是夜凝。

“她是我的爱人，不是孩子。”

肖雨涵的口气不自觉的有些声音，脑里有想起夜凝看着她流泪时那伤心的眼神，一时间心更烦了。

肖凌飞明显有些愣，不可思议的盯着肖雨涵看。陌沫正站在客厅正中，转她新买回来的超大呼啦圈，一看这兄妹俩的状态，总算肯停下来了。

“好好说啊，大晚上别吵。”

把呼啦圈从脖子上退了下来，陌沫走到茶几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转过身，看着肖雨涵。

“雨涵，夜凝怎么了？”

陌沫是了解肖雨涵的，她这样，一定是有什么烦心事，而那烦心事，百分之八十是因为夜凝。

“发烧了。”

肖雨涵轻声说着，肖凌飞看着她抽了口烟。

“她不是人缘不错么，让同学照顾一下就可以了。”

陌沫沉默了，抬起头看着肖雨涵。从肖雨涵进门她就看出她的不对劲，似乎某种埋藏于体内的东西就要爆发，肖凌飞也是，太没眼力价了……

果然，肖雨涵听了肖凌飞的话，沉下了脸。

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肖雨涵缓缓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肖凌飞看着肖雨涵不说话，肖雨涵看着他，继续说：

“夜凝是我爱的人，你们是我最在乎的人，这样，我很难受。”

声音有些哽咽，这些话，是肖雨涵第一次说出口，她本不愿说出心中的痛，可今天夜凝憔悴的模样和哀怨的眼神着实刺激到她了，她不要，不要夜凝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能不能为爸妈多考虑些？”

点了点烟灰，肖凌飞沉闷的说着，听到爸妈两个字，肖雨涵咬了咬唇，低下了头。

“就当……就当我对不起他们吧……”

肖凌飞沉默了，捏灭了烟，盯着肖雨涵看了许久，缓缓的开口了：

“雨涵，我问你，你是不是非夜凝不可？”

“是。”

肖雨涵仰头看着肖凌飞，眼神坚定不容质疑。

肖凌飞看着她摇头。

“雨涵，就算不考虑这些外在原因，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自身的因素。你爱了夜凝这么多年，可她呢？不说别的，她才认识你多久？她还没有走向社会，思考的方方面面都很狭隘，你就不怕她有一天变心不再去爱？”

肖雨涵看着肖凌飞，一闪而过的痛自她眼中划过。

“如果……如果那样，我也心甘情愿……曾经在一起过，我就满足了……哥，你不要逼我了，我不能没有夜凝……这么多年了，我努力的全部都是为了她……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只要看着她我就会开心，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后悔。”

肖雨涵的声音很轻，可其中的坚定与不悔谁都能听得出，陌沫在一边看着她有些心疼的，走上前，把肖雨涵圈在了怀里，扭过头，看着肖凌飞。

“肖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雨涵今儿跑了一天了，挺累了，而且那什么，我也要休息了，你赶紧走吧，要不我不方便。”

说完，陌沫象征性的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肖凌飞叹了口气，看了肖雨涵一眼，拿起沙发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转身，看着肖凌飞走出屋，陌沫这才转过头，摸着肖雨涵的头发柔声安慰：

“好啦，不都走了么，不难过了，嗯？”

肖雨涵缩在她的怀里，身体有些发抖。

“夜凝没事吧？”

陌沫看她这样琢磨着，这夜凝不会送120了吧？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事，我走的时候烧退了些……”

肖雨涵小声答着，陌沫怔了一下，低头看着她。

“那你这是——”

“沫沫，我难受。”

肖雨涵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陌沫使劲抱了抱她。

“乖了，不难过了。”

“我不应该那么说她的……”

陌沫知道肖雨涵出去找了夜凝一天，现在再看她这样，多少也能联想出今天发生的事了。

“人么，都会口不择言，她不会怪你的。”

“我怪的是自己。”

陌沫抱着肖雨涵轻轻的叹气，是，你是怪你自己，我就没见过你怪夜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