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上(27)

近得这般近,她也能闻到夫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屠久媚只觉得这香有些熟悉,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香,而且如此长的时间,屠久媚想不把夫人看清楚都难。夫人本也是极美的女子,夫人的长相让屠久媚想到五夫人前些天刚教的诗句,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这诗不是一首,可是屠久媚觉得这么凑着形容夫人才合适,五夫人教了她好多形容女子美貌的句子,五夫人果然性好女色。

这么长的时间,夫人也在太阳底下,可是屠久媚就发现夫人竟然没流汗,还是那副优雅的姿态,不像自己这般狼狈,这实在是不公平,屠久媚心中有些不平衡。而且她竟然觉得有些头晕了,莫不是要中暑了,可是夫人那瓶子离要装满实在还远得很,屠久媚怕自己可坚持不了那么久。

“夫人也站在烈日下如此久,夫人不怕热吗?”屠久媚开口问道。

“我还奇怪了,你向来多话,刚才却闷不吭声,没想到才几下功夫,你便开口说话了,你果然是多话之人。”李持月答非所问的说道。

这话再次刺了屠久媚心口一刀,夫人分明是在嘲笑自己是长舌妇,以后再也不主动找她说话了,她实在讨厌。

屠久媚赌气的不再说话,自己才不是长舌妇。

李持月见屠久媚许久都不再开口说话,便觉得好笑,她莫不会在和自己赌气,她本来就很多话,自己又没说错。

“我自娘胎便有寒疾,所以素来不是很怕热。”李持月回答刚才屠久媚的问话。

屠久媚觉得夫人能主动说话,便有主动示好的意思,她这么领会后,心头便顺了不少。听着夫人的话,心软的屠久媚又觉得夫人实在可怜,从小便有寒疾,就是不能生养也是寒疾害的,可是夫人说着话的时候语气又实在平淡,似乎对那寒疾并不在意。

“那寒疾现在好些了吗?”屠久媚语气里不自觉地就透着些许的关心。

李持月见屠久媚又搭话了,心想,果然是很会顺杆爬的家伙,不过那语气的里关心到真像是发自内心的。

“这些年一直用温补的药养着,又被逼着强生健体,已经并无大碍了。”若是寻常人家,自己定然早夭,养不大,好在生在权贵人家,一直都是用最珍贵的药材补着,只是那些温补的药吃得多了,想起那味道都想吐,就是现在李持月还是每月固定两次进补,这便是李持月一月中最难过的。

“夫人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屠久媚记得她家隔壁有个药罐子的大叔,家里为她看病弄得家徒四壁,常年家里都飘着药味,全家愁眉不展,那大叔更是身心煎熬,身子被病魔折磨着不说,心里为拖累家人更是自责。一向身体健康的屠久媚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还是觉得夫人这些年一定过得不轻松。

李持月闻言微微一愣,真是的,屠久媚这语气,表情这般做什么,看着就觉得讨厌,有些后悔和屠久媚说得太多了。

“本夫人这些年过得好得很,试问天底下女人有谁活得比李家的女人更自在,你就用那井底之蛙的心擅自揣测别人,蠢得很。”李持月语气颇毒的数落屠久媚。

屠久媚见夫人又莫名其妙的变脸了,越发觉得这夫人有点喜怒无常,明明之前说得好好的,怎就突然数落起别人了。

“是是是,我最蠢,夫人最英明了!”屠久媚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哪有蠢,明明是夫人自己奇怪。

“难道不是?”这本来就是事实,屠久媚有什么好不服的。

“是!”屠久媚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会言不由衷。

之后李持月又不搭理屠久媚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屠久媚有些没趣,没趣了,本来头就有些晕,现在连身体都有些虚了,有些站不住了,为了避免自己瘫软下去,屠久媚本能的抱住近在咫尺,李持月的身体,身子自然而然的就靠向李持月,只是她觉得夫人身体太单薄,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自己的重量,所以即便自己身子都快撑不住了,屠久媚还是尽量不把重量全压到李持月身上。在屠久媚心中,夫人的身子大概比娇花还要弱一些,不过夫人的身子真没有屠久媚想得那么弱就是了。

李持月见屠久媚突然扑到自己怀里,这般投怀送抱让她心头一惊,这屠久媚莫不是真有柳非茵一样的癖好?李持月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推开屠久媚。

“夫人,我好像中暑了,腿有些站不住……”屠久媚一脸委屈的说道,都是夫人的害的,让自己再烈日下暴晒这么久,流了那么多汗,一定是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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