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柔还是没有看她，闷头吃着菜，只是握着筷子的手指指甲因为用力泛了灰白。

夜凝看着一口全干了的小草愣住了，小草喝完了抿了抿唇，她使劲吸了一口气，盯着握在手里的空杯笑了，“好喝。”

“……”

“……”

风婉姿和夜凝难得默契的对视，几秒钟后，夜凝回过神，上前去抢小草的杯子，“好了，好了，别喝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小草很难过，说什么也不松手，本来吃火锅就热，夜凝跟她这么一抢出了一身汗，风婉姿和凌霜无语凝视，风婉柔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直到小草到了第二杯白酒她才开口说话。

“够了。”

从未有过的冰冷，从未有过的怒气，两个字，让几个人都停止了动作，而这两个字也冰透了小草的心。

放下手里的杯子，小草转过身看着风婉柔，眼眶红了，牙齿使劲咬着下嘴唇，很用力很用力，她已经能感觉到那铁锈般的血味自唇齿间扩散开来，混合着酒味，将她心中的苦楚渲染到了极点。风婉柔看着她，眼里没有平日的柔情，就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嗯……我们先走了。”

夜凝冲风婉姿使了个眼神，快走吧，丸子，再不走你姐和小草一块发飙了。先不说小草生气时吼的话谁都听不懂，光是你姐也够你受得了吧？风婉姿不看夜凝，她可不想在姐姐最难受的时候偷溜，可是这干涩的气氛她的确有些受不了。凌霜自然不用夜凝使眼色，看了小草一眼，叹了口气走掉了，风婉姿也被夜凝连拉带扯的弄走了，一时间桌上只剩了俩人。

小草还是盯着风婉柔看，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前些日子俩人还浓情蜜意，她还抱着风婉柔唱歌，为什么几天就变成这样。

风婉柔看着火锅里汩汩冒出的白烟，淡淡的说：“回去上班。”

“为什么？”

小草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你问这个有意义么？”

风婉柔对上小草的眼睛，表情眼神都是淡淡的，小草很难受很难受，心里的难受与烧心的白酒混在一起，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小草咬着唇，呆呆的看着风婉柔，眼里都是不敢相信，她不相信，不相信风婉柔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风婉柔看着小草，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会心疼，终究还是会不舍，可是这种没有任何回应的爱情真的让她好累好无力，心底的情绪埋藏了很久，那天小草没留任何话的离开，在她自己看来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在风婉柔看来，这算是一种承诺与用心，对爱人的承诺与用心，那一刻小草不知所措的眼神真的伤到她了，都这么久了，难道小草还不知道她的用心？

“你该成熟些了。”

拿起小草刚刚放下的酒杯，风婉柔抬头，一饮而尽，杯中涟漪荡漾，似伤心泪又似苦涩的酒。

“是么。”

小草盯着酒杯喃喃自语，没有再去看风婉柔的眼睛，眼泪又一次流下，一滴滴落在桌布上。

风婉柔看她那样有些心疼，她只是生气，气她到现在还不给自己回应，可是如今真看到她哭得如此伤心，风婉柔还是难过到心疼。

小草没有抬头看她的眼睛，只是盯着酒杯，她的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她和风婉柔相识至今的片段，有吵架有甜蜜有辛酸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而现如今她却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这苦这痛，让她痛的连呼吸都痛。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俩人都是沉默着不说话，小草一个人抹着眼泪，到眼泪终于可以止住她也能说话的时候，她抬起头，红肿着眼睛看着风婉柔。

“我不想再哭，不要再哭了。”

一句话说完，小草扶着桌子踉跄着起身，晕眩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可是她却顾及不了这么多了，现在的她，只想赶快离开。

风婉柔一直僵坐在椅子上，看着小草离开，身体无原因的阵阵发冷，一直冷到心里。

小草没直接回风藤，而是给王莹莹打了电话让她帮忙请假，头疼的难受，她回公司也干不了什么了，干脆打车回家，在车上她还在流眼泪，脑袋里全是风总的样子，一颦一笑，怎么挥也挥不去，出租司机透过反光镜看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缩在后车座上流眼泪，摇了摇头，哎，年轻人啊，准是因为感情的事。

下了车，小草还能把钱给司机，不算全醉，可是开门却怎么也对不清钥匙孔，她正拿着钥匙迷迷糊糊的开门时，门被打开了，就看见草妈一手抡着墩布警觉的看着门外。

“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