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银杏树枝下是焦糖棕色的小灯笼，瞬间给秋意绵绵的银杏树添加了几分烟火气。

虞欢带陆聆听走到一家蛋糕店，隔着橱窗能看到里面各种各样的款式：“喜欢哪种？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现成的。”

蛋糕有时下有正热门的火烈鸟，还有各种小清新的龟背叶。

陆聆听挑了款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行的独角兽蛋糕，低声喃喃：“这种吧，我喜欢吃奶油多点的。”

她功课最紧张那几年，有些跟不上，学的也比较吃力，那时候虞欢每周过来都会给她买独角兽小慕斯蛋糕杯，想让她复习的时候能够轻松点。

独角兽可以过时，蛋糕也可以过期，虞欢给过她的温柔是她喜欢且深藏的，她会打包好装进心房，装做一直拥有着的样子。

闻言，虞欢搂住陆聆听肩膀的手收紧，似笑非笑说：“我也喜欢吃这种又白又甜还软的。”

陆聆听用手臂轻撞开虞欢，不跟虞欢贫。

她知道虞欢不记得那些小事，不过没关系，她自己记得就好。

进去蛋糕店，陆聆听跟店员微笑：“您好，麻烦给我来两磅独角兽款的奶油蛋糕。”

就她跟虞欢两个人吃，两磅估计也吃不下，虞欢是演员还要控制进食量。

店员把蛋糕打包好，放了一包蜡烛。

陆聆听朝旁边的女人示意：“虞欢，付钱。”

她们这段关系不是情侣，一直以来在外面的开销去到哪家高品牌服装店，高级餐厅要么是陆家入股的，要么就是记在陆聆听账单上，定期会有私人财务给陆聆听结算。

这还是重逢后虞欢第一次花自己的钱给陆聆听买东西，点开微信出示付款码，短短不到半分钟的事，虞欢的心境跟坐过山车一样，哪都奇奇怪怪。

陆聆听撇嘴：“你想什么呢？就一两百块钱的东西你还舍不得？”

虞欢没说话，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根子都红了，她伸手手拎过蛋糕，出了蛋糕店自言自语：“唔，好像交了个小女朋友……”

美食街很热闹，陆聆听根本就没听到虞欢说什么，只看到虞欢嘴在嚅动，扒近问：“虞欢，你是不是不高兴嘛？你不跟我说。”

她当然不会真认为虞欢是舍不得那点钱，她想的是虞是不是不高兴把钱花她身上。

走过热闹的街道是个没什么人的园子，虞欢把人搂过银杏树下，咬着陆聆听耳侧：“我在想，新买的海景房还在装修，我就看过图纸一次，设计师好像在房间设计了一堵花圃墙，过几天有空我跟设计师交代一声，让她把花圃墙装成蔷薇的。”

陆聆听讶异……

虞欢手背擦了下唇咳两声，侧眸去看旁边的银杏树，灯笼里照出来的暖黄色灯把她的红云悄无声息掩住：“你不是喜欢蔷薇花吗？我又没不让你喜欢。”

她只是不喜欢给陆聆听送花的人。

陆聆听不是讶异这个，她微踮脚想直视虞欢的眼睛，虞欢却跟她玩躲猫猫一样，就是不看她。

她郁闷，这些银杏树难道比她还要勾人吗？

“虞欢，你是要我住进你新买的房子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在房间装上她喜欢的蔷薇花圃墙？

虞欢手指顺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脚尖去玩落在地上的银杏叶，漫不经心道：“是——吧。就一栋小别墅，还是我花了所有积蓄才买上的，比不得你家大房子，你别住不习惯就好。”

她不想陆聆听跟别的女人亲近，也不想陆聆听跟别人结婚，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耗着陆聆听。

她以前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谁，对陆聆听给予的强烈感情不知所措，却也惊喜，想到有一天这种感情会被她一滴不剩的全推开，她会跟以前一样飘无定所，想想就不大好受。

陆聆听还是有点懵懵懂懂，尤其是虞欢不肯看着她说话，她更拿捏不准什么意思了，虞欢是在对她害羞吗？

她剖白问道：“我现在是不是你女朋友了？”

虞欢：“小朋友。”

陆聆听：“女朋友！”

虞欢：“小朋友。”

陆聆听：“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

虞欢想到鲁迅说过的话，中国人大多喜欢折中，有些为难道：“那就小女朋友……”

成年那天，陆聆听第一次谈恋爱，什么都还没有体会过，这段感情在荒唐又滑稽中结束。

还是生日这天，陆聆听又恋爱了，跟当年交往的女人同一个，还是她的虞老师。

好像这一次跟上次不太一样，虞欢没有醉，也没有闹她名字的事，更没有扑上来亲她，比她还含蓄的多。

陆聆听窃笑，咬虞欢的下巴：“哦，既然这样就不让你禁欲了。”

有片银杏叶掉到陆聆听的肩膀上，虞欢吹掉，拇指重重抚过陆聆听的玉臂，喉咙微干：“小风铃，我有点想你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