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公主裙下臣(121)

如意和沈浮认识的比赵沁更久一些,知道沈浮吃哪一套。

她从来不是“我要什么”的姑娘,而是“你愿意给我什么”的姑娘。

你有家财千贯,分给她一枚铜子,她就会十分开心。

你若是身无分文,愿意给她喝一口清水,她也高高兴兴。

更别说像是赵沁这样,有的全给她,好的坏的都给她瞧见。

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见了赵沁黑暗的一面,会恐惧,会惶恐,会害怕,会后退,沈浮却只会心疼,会理解,会体谅,会说“我明白师姐在做什么”,会不辞辛苦来回奔波只为了“我也想帮师姐做一些事情”。

世人总爱看些相爱相杀的戏码,殊不知两个都在挣扎的人在一起,只会加快陷入泥淖的速度,对于沉沦黑暗的人来说,那一点微光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人如果连自救都成问题,如何去救别人呢?

在绣春刀待得越久,如意就越明白,沈浮对赵沁到底有多重要,沈浮对赵沁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她不在这个地方,可她的存在感却无处不在。

绣春刀自从本朝太/祖建立以来,名声就没有好听过,每一任皇帝上位的时候,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擦刀,将绣春刀打磨成自己的形状,一开始的时候,大家握着这把刀,想的或许都是斩奸除恶,可是自由的权力用的久了,渐渐地就会忘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如果说赵沁是一把刀,沈浮就是那把刀套,她束缚着赵沁,只在需要用刀的时候出鞘。

她对百姓和人民天然的怜悯,继承自父亲的理想主义,让她始终约束着赵沁,走在一个正确的方向上。

如意整理文件时候,曾不小心见到过沈浮写给赵沁的信,信里面记载着沈浮下山以后,一路的所见所闻。

“师姐,途经金陵,见一个农户,家有老母,病妻,儿女三人,农户耕地,老母病妻在家织布,儿女在地主家中做短工,每个人都用尽全力地活着,仍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若是什么时候,人人能有衣穿,能有饭吃,日日能得笑颜,应该有多好?”

“师姐,今日捉了一个盗贼,不过十之二三,自言无有维持生计的手段,只得偷盗为生,虽知他是在狡辩,但观其形容年龄,仍旧心生不忍,真希望有朝一日,我赵国的儿女,都不必为衣食发愁,希望有一天我赵国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师姐,今日又送了一个通缉犯到衙门领赏,其自言杀人如同杀鸡鸭猪狗,心中既无不忍,亦无怜悯之心,形如野兽,血腥手段,实在残忍。百姓教化之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若能读书识字,懂道理明是非,想必很多人都会比现在要好很多。”

沈浮想要的赵国,赵沁正在努力给她。

……

在余杭停留了几日。

沈浮带着范柚,拜访了收敛范沧海夫妇尸骨的人。

那是一家酒楼的掌柜,据说早年时候曾受过范家恩惠,至今不敢忘却。

闻知范家出事,不顾众人反对,硬是收敛了夫妻二人尸骨,又办了个简单的丧事,唯一遗憾,便是没有找到范柚,如今见到穿着一身孝服的范柚,顿时泪如雨下。

年逾半百的老人,对着范柚嚎啕大哭,“是我对不起范会长啊!隔得那么近,那么近,我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一点都没有听到,若是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的那么死,若是那天晚上我能带着人赶过去,范会长定然不会遭受这样的劫难的……”

他说自己隔得近,其实两家隔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别说当晚夜袭的时候,黑衣人刻意控制了附近的声响,就是当真有人惨叫出来,只要不刻意去听,也是很难注意到范家的高墙大院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的。

范柚恭恭敬敬地给他跪下,磕了个头,感谢他为自己父母收敛尸骨的恩情。

“使不得,使不得——”酒楼掌柜忙将她拽起来,连声说道,“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当不得你这样大的礼,你能够活着,就已经是对我们这些人最大的安慰了。”

范柚道:“若非掌柜的大义,想必此时我父母还不得安宁,害我父母的歹人已经被清除,还请掌柜的放心。”

酒楼掌柜连连叹气,只说道:“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人……”

沈浮和范柚没有在这边多留,只是待了一小会儿,就提着酒楼掌柜刻意让大厨准备的素食,一起回到了客栈,未曾想到的是,没过几天,他们在客栈当中,突然收到了一包银票。

沈浮拿着银票给范柚道:“这钱是给你的。”

范柚一脸不解,“这是哪里来的钱?”

沈浮将随着银票一起寄来的信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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