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然悠悠转醒，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有人一直在握着自己的左手。她手心里虽然有了些汗水，但却十分温暖，能将自己从死亡的恐怖的阴云里拉出来。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大概是许久未曾说话，韩然的声音变得沙哑异常，苍老且衰败，“梦里，我似乎一直在下坠。”

“下坠......”

看着韩然因为害怕而紧缩的瞳孔，乔可轻叹，依然只是握住了他的手，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来。

“所以，是你把我拉回来的吗？”

所以，是你把我拉回来的吗？

乔可摇了摇头，“不，是大家。”

乔可向公众寻求帮助，许多爱心人士给韩然捐了款，这才凑齐了手术的费用。然而治愈他的可能性依然渺茫，几乎为零，至多苟延残喘，约莫能捱过这个冬日。

听着乔可的叙述，不知怎的，韩然的眼里多了一些不争气的液体。他知道，因为他的缘故，他们的二口之家才会变得如此不幸。

也许，乔可应该离开他。

“对不起。”

“不，请务必永远不要向我说抱歉。”乔可微笑，“阿然，欢迎回来。”

韩然动了动身子，十分费力的抱住他的妻子，“嗯，我回来了。”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动，风一直吹啊吹。病房的门吱呀一声，风之精灵将它悄悄掩上，只余下一角，直至最后视线拉长，再也不见。

“过！”

秦安凯面无表情的宣布这场戏过了，而莫沫则是捂着胸口。猫猫碰，可虐死她这个甜甜的小仙女了！

呜呜呜，阿茶是魔鬼，魔鬼！

“你觉得顾琛的这场戏怎么样？”秦安凯指了指顾琛，眼睛却注视着齐陆的一举一动。

“嗯，挺虐的。”可不是，都快把她虐哭了！

“没了？”

齐陆理所当然，“不然呢？”

嘴角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秦安凯表示自己再也不想见到齐陆这个人。拜托，你学学人家的好，然后尽量避开人家的不足之处行不行？！把你叫到这里来可不就是为了让你学习的嘛！

你学了吗？

你学到了啥？

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姐姐知道吗？

啊？

还挺虐的，我看你这个人就蛮虐的！

秦安凯循循善诱，“你觉得顾琛的演技怎么样？”

“蛮好的。”齐陆眨巴眨巴眼睛，她本来就是来找小琛姐姐玩的，怎么就被秦导拉到身边来教育呢，好奇怪啊。

齐陆本来是准备邀顾琛出去吃饭，就是之前阿茶安利的那家餐馆，顺便再来看看小弟二号和莫沫，怎么就被秦安凯给注意到然后被说教呢？

无论怎么想，齐陆也都想不通，只是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倒霉。

“不过，好像有点奇怪。”想了半天，齐陆才蹦跶出这几个字儿来，秦安凯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哪里奇怪了，你说说。”

“小琛姐姐是不是太投入了点？虽然确实演得很像...”齐陆小声嘟囔，“太忘我的话可能很难出戏的。”

“对，就是这个！”秦安凯叹道，“她真的是我见到的最勤奋的演员，我不希望她走弯路。”

“诶，不对，你怎么又叫她小琛姐姐了？”秦安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你们和好了？”

女一女二关系好当然是他喜闻乐见的，只是，她俩什么时候和好的就是个问题了，尤其，这个问题激起了他失踪多年的八卦心。

“就之前她住院的时候呀，”齐陆嘻嘻一笑，“谁说分手之后做不了朋友的，我们现在关系好着呢！”

“那是谁之前说和她没什么的？”

是谁呀？

齐陆缓缓坐直了身体，眼神乱飘，“我说错了，就是我一个朋友和她和好了，你知道吧。”为了证明是自己的朋友这一点，齐陆还特意强调，“对，就是我朋友！”

“好了，我要和小琛姐姐出去了，秦导再见！”

说完，齐陆就跑了，真是个冒失鬼，到现在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莫沫，你这个老同学总是这般单纯么？”

莫沫点点头。

那个至今“未闻店名”的中餐馆内，顾琛和齐陆以及她们各自的助理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尤其顾琛的助理小何，她承受了自己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担，更知道了一些不可说的事情。

纳尼纳尼，老板和齐陆居然曾经是辣种关系？是我瞎了还是我聋了？

麻吉跌哟，老板和她什么时候关系又好起来了？我是不是失忆了还是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小何感觉自己只是一缕空气，并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为0。她在梦里，睡得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