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番外(130)

目色晕开,萧行不言不语地冲她笑。

得了如此大的便宜,淮纵不好再抱着不放,长长一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知足。她从怀里取了锦帕为她擦唇,再是文辞飞扬,此时也只得了一句:“真好。”

萧行任她擦去唇边乱开的口脂,到了这会,反有点说不出话。

“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好。”淮纵怜爱地凝视她的眸:“我是第一天知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极尽慵懒地趴在她的肩膀:“阿行,我不怕了,你带我走吧。”

萧行勾了她的小拇指:“嗯。”

非炎国进献的长毛雄狮就关在最远处的西苑。

巨大的铁笼子,沉睡的庞然大物。

一滴汗从淮纵额头滴落,闭上眼,脑海掠过猛虎扑来的画面,她猛地去看萧行,见她安然无恙,将崩的心弦堪堪稳住。

察觉到她的失态,萧行攥紧她的手,在看清淮纵眼底的惶然惊恐时,她贴心地在她唇角留下一抹女儿香。

“阿纵,不怕的。你以前胆子那么大,还敢拔老虎须,怎么这会倒慌了?别怕。这些东西伤害不了咱们。”

“我知道。我知道……”淮纵长吸一口气:“你别乱跑。”

“嗯?”

淮纵重复道:“别乱跑。看不见你,我心慌。”

“我不跑,我陪着你。这事急不得,想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咱们慢慢来。”萧行拍了拍她的手背:“咱们去观兽台喝杯热茶暖暖胃?”

“嗯嗯!”淮纵忙不迭地点头。

“怎么怕成这样子?”胆子大的东陵郡主不理解她这恐惧从何而来,便要牵着她离开,结果淮纵一动不动地钉在那。

她身子僵硬,苦兮兮地瘪了嘴:“吓得腿软了,阿行,你抱我过去吧。”

从小到大,萧行就没见过这样子的淮纵。

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她没再犹疑地将人拦腰抱在怀:“不怕不怕,回家我就给你缝个软枕,绣一个你,再绣一个我,容你天天抱着,怎样?”

“你可不能骗我。”

“不骗你。”

得到保证,淮纵大汗淋漓地躺在她怀里,慢慢闭了眼。

她知道萧行忘了,七岁那年,最是小孩子欢腾的年纪。海外他国进献猛虎至百兽园,她和萧行都爱凑热闹,第一时间跑过来。

人很多,场面很热烈。走着走着,她和萧行就走散了。

后来猛虎发狂,趁训兽员不备冲出笼子,侍卫忙着护驾,当时好多人乱了阵脚。

在那样的危急时刻,她找不到萧行,她抱着手里削铁如泥的宝剑急哭了。

等到她费尽辛苦找到萧行,只来得及在猛虎扑来的紧要关头抱着萧行在地上滚出很远。

锋利的草和坚硬的石头从她脸上、身上碾过,淮纵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她再是坚强,再是将门的骄傲,那时也不过七岁。

七岁稚龄,对上发狂的猛虎,有死无生。

可她背后是萧行。

她只能拔.剑!

最后萧伯伯及时赶来斩杀猛虎,才免得稚子落入虎腹的凄惨结局。

萧行受激过度醒来忘了这事,惨的是淮纵。

淮纵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惧意,那些接踵而至的恐慌,她怕死,怕被猛虎撕碎,怕能力不够保护不了萧行,怕萧行死在她面前。

她怕,怕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但她是淮纵,她是淮家在世的唯一血脉,是日后要扛起靖平四海重任的凛春侯。

淮纵可以怕,凛春侯不能。

她将最深的恐惧压在心底,她不说,无人知晓。人要活得好,就得无所畏惧。哪怕心中有惧,都不能教人知道。

便是阿薛,也是在撞破她做噩梦后隐约猜出几分实情。很多年了,如果萧行不提起百兽园,她或许就要忘了。

淮纵面无血色地捧着茶杯,不错眼地看着她心爱的姑娘,晦涩开口:“阿行,以后,你可真得不能再乱跑了。”

“乱跑?”萧行蹙了眉,有些委屈:“我哪有乱跑?这不是在你身边嘛。”

“嗯。”她后怕地揽着她的肩膀,小声道:“阿行,你比我的命重要多了。”

萧行心口重重一跳!她碾磨着指腹,思索道:“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惹你担忧了?你怕野兽,是不是因为我?”

她急切地捉了淮纵的手:“是不是?!”

“没有。”淮纵冲她笑:“你那么乖,哪会平白惹我担忧?我怕野兽,是我小时候胡闹,和你没关系。”

“是吗?”萧行喃喃自语。

“淮纵!小九!”华阳和絮絮欢快地从不远处跑来:“怎么来这喝茶了?那长毛狮子你们看了没有?”

淮纵端茶的手微微一抖,茶水险些洒出来。

萧行嗔怪地瞥她,手自然而然地握上她的手:“看你累的?今日回府不准再练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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