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番外(192)

偌大的浴桶不断冒着热气,熏红了两张苍白的脸。淮纵赤.身露.体地坐在其中,怀里横抱着伤痕累累的萧行,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洁身子。

两刻钟后,她撑着一双长腿从水里迈出来,萧行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淮纵眉眼柔和,将人放倒在铺着干净被褥的木板床,随意地扯了外袍披在身上,俯身专心致志地为熟睡之人上药。

那双嫩白的玉足磨出一个个血泡,哪怕见惯了血腥画面,淮纵拿针的手无可避免地抖了抖。若非为她,阿行金枝玉叶哪会受这份罪?

她无比庆幸在千军阵前把人夺了回来,说她不忠不义也好,说她见色忘义也罢,她怎么忍心这人受苦受难?

上药的过程实在漫长,萧行于睡梦中蹙紧双眉,唇边发出疼痛难捱的哼.声。

“阿行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淮纵下手更轻。

脚上的伤还是其次,要命的是萧行大腿被头狼狠狠咬了一口,若力道再大点,恐怕要活生生撕扯下一块肉。肩膀、后背,或多或少存在不同程度的抓伤。

“阿纵……”萧行缓缓睁开眼,没多少血色的唇蔓延开明媚的笑。她似是没意识到当下的羞人与窘迫,依赖地依偎到心上人怀里,不讲道理道:“怎么趁我昏睡偷看我?”

淮纵睫毛快速地眨了眨,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两人动作暧.昧,说不出是羞涩还是心疼,她温柔地含.了她的唇,百般描摹,直吻.得萧行丢盔弃甲:“阿行是我妻,何来偷看一说?”

她光明正大又坏笑地寸寸打量,萧行难得没恼。她知道阿纵在为她上药,之所以有‘偷看’一说,实则是唯此才能转移这人的自责心痛。

淮纵舍不得萧行受伤,萧行又哪舍得她落泪呢?她大大方方任她看,药还没涂抹好,就开始勾人。

最后还是淮纵受不住,率先服了软:“阿行,别这样看我。”

“嗯……”萧行掌心抵着她肩,疲乏地从她怀里退出来,身上的伤料理了七七八八,剩下后背那道抓痕,淮纵稳了稳心神,看她又有支撑不住倒下去的趋势,心疼地拥着她:“别乱动,这样也能上药。”

她声音少了往日的澄澈,着实撩人。

小别胜新婚,分别三月,萧行对她的触碰相当敏感。明明是在疗伤,心底控制不住地冒出两分旖.旎。

她叹了口气,反而越发依赖眼前人,清冽的药香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在一处,她微微拧眉,忍着疼楚,问道:“会留疤吗?”

淮纵一怔:“不会。”

听她说不会,萧行心绪登时复杂起来。一时埋怨为何伤成如此都有不留疤的法子,一时庆幸不会留疤。矛盾的厉害。

淮纵心思活泛,观她神情,忍不住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就那么喜欢教我心疼?”

小心思被戳破,萧行面上淡然,唯独耳垂鲜红如血,她的确存着让淮纵心疼的念头,也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心疼。

她们幼时相识,或许论起了解,对方才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她摇摇头,眉毛舒展,放心地攀着淮纵的肩:“对了一半。”

“一半?”淮纵望着脊背那道明显的伤痕,上药的动作愈发温柔,连同呼吸都轻了不少:“另外一半呢?”

“阿纵。”萧行喟叹一声,继而眉眼带笑:“如此,我算不算为你死了一遭?”

死。

这字眼来得太快,太猝不及防,那只修长的手显出一晃的慌乱,手上失控,弄疼了本就伤痕累累的某人。

等她清醒过来,手扶着萧行瘦削的肩急忙去看她的眼,看到了一瞬被克制掩藏的仓皇。

淮纵愧疚地抚了抚她后颈,咬紧下唇,片刻整理好如滚水沸腾的心情。

群狼环伺,若她醒得再迟些,以阿行那时癫狂的状态,怕是真得会葬身狼腹。她指尖颤抖,顾自平复。

却见萧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眷恋地倚入她怀中,温软的唇贴着她耳边张张合合:“你知道吗?阿纵,我喜欢为你出生入死的感觉。我不是菟丝花,你也不能把我看作菟丝花。

你的需要,会给我莫大的勇气,我不是柔柔弱弱只懂得依附旁人,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

世人看到的都是长刀直指所向披靡的凛春侯,谁又晓得我的阿纵也是需要被人怜惜保护的呢?他们不晓得,而我晓得,我愿意为你百死不悔。”

世上能不费吹灰击溃淮纵心房的唯有萧行一人。爱淮纵的女子可能不止萧行一人,可萧行给的,是让淮纵最喜欢而承受起来最没有负担的。

她的意思,她懂。她懂萧行有一颗不输于人的心,懂她的倔强和争强好胜。哪怕在喜欢这件事上,淮纵为她持刀独闯千军前,萧行呢?萧行更愿为她舍生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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