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番外(207)

那是萧行一针一线给她缝制的新衣。

如今被血水打湿,淮纵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发愁回家该怎么交代。

她一身是血地躺在软榻,疲惫不堪,经验老道的老军医为她清洗伤口时一颗心都在颤抖,这一战打得既惨烈,又大快人心。

两军殊死拼搏,冶蒙二国的将军战至最后疯了似的围攻元帅,短短的几个呼吸,老军医的胡子仿佛花白了不少。

他指挥着孙女为元帅宽衣,淮纵失血过多双唇泛白,饶是如此在意识到有人解她衣服时,她缓缓睁开眼。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被她看得怯怯的,咬了咬下唇:“你伤得太重,需要马上止血,我…我不会乱看的。”

那双眼很清澈,透着点子清纯,淮纵咧了咧唇,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沙哑:“嗯……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小姑娘被她直言不讳的态度弄得羞红了脸,起初得知威风凛然的凛春侯是最散漫不羁的女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直视侯爷的双眼。

若说这人是女子,那也是最让人脸红心跳的女子了。

淮纵年少气盛无意招惹了不知多少桃花,桓决的长姐,荀国的蔺婉,不归谷的京涯,一个比一个厉害狠辣的人物。

桓决那日说的话入了她的心,她不敢再被人错爱。

直看得小姑娘鼓足勇气仰起头,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侯爷和郡主感情非常好,您放心,我不会生出非分之想。”

得她这句话,淮纵放心地昏死过去。

她一动不动躺在那,和死了没差别,小姑娘起身放下榻前的帷帐,隔绝了祖父的背影。快速安抚了略微慌张的心,解开了凛春侯的衣带。

肩膀、腹部有两处要紧的伤,鲜血刺得人眼疼,她红着眼眶认认真真做着医者的本分,诚如她所说的,没有乱看一眼。

长久的治疗,围在营帐外面的将士却不肯离开一步,他们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身体是疲乏的,眼神是坚毅的。

老军医催促了几声不见他们走,干脆走出来替他们疗伤。

一个时辰过去,小姑娘坐在榻沿发呆。

她望着躺在榻上沉静阖眼的小侯爷笑了笑,怎么也无法想象,原来爱情能使生性肆意风流的人变得如此保守。

侯爷是女子,郡主也是女子,小姑娘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睛,开始渴望属于她的爱情。

她重新将指尖按在侯爷脉搏,不禁感叹侯爷内功深厚。寻常人受了这样的伤恐怕等不及救治便魂归黄泉,可侯爷不同。她的眼神透着敬畏与探寻,侯爷自愈的能力太强了。

伤口包扎的细致,淮纵醒时那身血衣已被换下,雪白的里衣规规整整地裹着身子,她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小姑娘,露出感激的笑。

她这次昏睡,睡了一天一夜。天色渐明,红日东升,小姑娘端了温水递给她,得到了淮纵一声有劳。

冶国派来的斥候提前一步得知虚鹰关一战的结果,回到莲都跪在冶帝面前禀告时腿都是软的。

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御书房传来玉杯碎地的清响,而后是漫长的死寂。

冶国用阴谋掳走了萧氏一族,将鸾国皇室的尊严狠狠践踏,冶国的兵将击溃虚鹰关逼死守城的宋大元帅,于是淮纵就用霸道直接的方式堂堂正正地灭了进犯之师!

一兵一卒,皆葬身于此。无意是最响亮最不客气的回应。

一下子损失了十几万大军,冶帝再回想国师那日预言的天机,顾不得身边吓得不轻的诸皇子,仓皇地跑了出去。

一国之君不顾形象失魂落魄地赶到清幽山谷,见了女子,险些哭出声来:“国师,凛春侯此举欺人太甚有伤天和啊!”

有伤天和四字脱口而出,凌絮心重重一跳,急忙看向师父!

“求国师赐计,除去此人!”想到死在虚鹰关的兵将,冶帝痛心疾首。

女子不置可否,只是摇摇头。

“师父?”凌絮崇敬地看向她。

女子白衣如云随风舒展,她高高在上淡然冷情:“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凛春侯入不归谷不死,那便是天道允她驰骋。我已经插手了一次,余下的,是你们之间的争斗。”

“可我冶国十几万大军——”冶帝察觉到失态,扼腕长叹:“当真没有半点法子吗?”

“有。”

“求国师赐教!”

星子点缀苍穹发出或明或暗的光,女子望着西南方昏暗欲坠的星,眸光微晃。

她嗓音轻柔:“大势之争,除非你的星比她的还亮,或可压制。”

“这……”冶帝茫茫然仰望星空:“怎样能使星更亮呢?”

“要得到万民爱戴,要有很多很多的人发自肺腑地愿意为你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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