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番外(295)

她留了书给薛沁,只希望薛沁能够听劝忘了她,巫女命陨,自有族人前去找寻阿青,扶住阿青登上族长之位。

有阿青在,薛沁余生不会过得太差。再说了,她是凛春侯义妹,是堂堂县主,没有自己陪伴,她也能活得很好。

桓决难过地哭了出来,人非草木,哪怕她一开始贪图的是鱼.水之欢,快五年了,薛沁此人根植在她的生命,她不能死在她面前,甚至不敢死在她怀里。

看不见的血腥,总比看得见的辞别要温柔许多。

她得死远点,越远越好。

九沄山乃世代鲜冬族巫女的坟墓,血染白衣,桓决累趴在长姐墓前:“终于也要轮到我了,终于……”

她撑起身子走进自己的棺材,双目合上,想到家中的妻女,想到她游戏人间的这些年,一行泪从眼角滑落。

天地寂静,眉心一点朱砂的女子如仙子落凡尘从天而降,她衣袖翩然,洁白无垢。解开鲜冬族世世代代设置的禁制,她来到一座棺材前,袖手轻挥,棺材盖打开,露出里面命悬一线的巫女。

母亲观星曾言她这一世会遇见许多有趣的人,姜遇无奈摇头:好吧,又一个。

她入世以来所为不过两件事,一是收徒,二还是收徒。先收凌絮为徒,依照星象轨迹,她这个徒弟,身怀帝命。

她一直以为天下大势要从她与淮纵之间决出胜负,甚至当年与棋圣定下赌约,赌凌絮是要江山,还是美人。

结果,凌絮亡于美人之手,江山拱手于人。情情爱爱,哪怕是天命指引也不能完全算尽。

山风呼啸,大雪铺天盖地,姜遇来去匆匆,阴沉木的棺材覆了一层冰雪。

寻寻觅觅一冬,春回大地,薛沁终于回来了。

桓青抱着娘亲哭得几次昏倒,薛沁形如枯木地看着她:“阿青,阿青,她离开我们了。”

“不,不!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哭声喑哑,听得人肝肠寸断。京涯烦躁地睡在古树枝桠,嘀咕一声:“还有完没完了,你还不下去,心竟真是冰雪做的不成?”

女子广袖长衫,端的是绝色。她沉吟片刻,脚步迈开,下一瞬,人已到了悲痛欲绝的母女面前,她清声道:“你们哭什么?她还没死呢。”

如仙似幻,和京涯给人的诡异莫测是两个极端,不谈眉眼长相,只那凌然气质倒与姜遇有两分相似。她腰间系着一枚圆润道棋,身披星月,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已经是棋道山主,四海棋圣。

星辰袍在风中如云涌动,不理会母女俩大悲大喜的神情,女子看向几步开外的淮纵,问:“国之凛春?”

淮纵刚要点头,女子便动了。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只一交手淮纵就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制,京涯怒而起身:“山主手下留人!”

“嗯?竟能接下我三招?”她似是不喜欢笑,冷冷的,眼看京涯过来助阵,她收了手。

糊里糊涂打了一架,淮纵拧眉,盯着她腰间道棋,拱手道:“来人可是棋道山主?”

“是我。”女子年轻的过分,音色泠泠飘渺:“姜遇事忙,请我带你上山接受不归谷传承。”

“请?”淮纵失笑:“山主行事真是不拘一格。”

女子不置可否:“你要去吗?”

“我们都能去吗?”

女子环顾四周,暗怪姜遇为她添麻烦,她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淮纵转身同萧行笑道:“阿行,咱们能去棋道山玩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桓决也在那!”

桓决也在那。

薛沁领着孩子不声不响地走过去。

看得出来,这位棋圣走的是简单直爽的霸道路子,观其心性,不像是喜欢热闹的。这么多人拖家带口地跑到棋道山,她怕女子不愿,哪怕有很多想问的,仍是老老实实闭了嘴。

阿决活着就好。

小孩子无所顾忌,挣脱了娘亲掌心,无所顾忌地走过去:“仙女姐姐,我爹爹真得活着吗?”

女子冷着脸,目无表情,再次埋怨姜遇放肆地差使她,朱唇轻启,没有半点人情味:“嗯。”

“太好了,太好了!娘你听到没有,爹爹活着,爹爹还活着!”

女子觉得聒噪,下意识关闭听觉,在此之前阿懿迈着小短腿悄悄挪过去:“谢谢仙女姐姐。”

她生得讨喜,女子破天荒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聪明乖巧,心思细腻,根骨上佳,学棋吗?我教你。”

淮纵偷偷在萧行掌心写字,低调地和她的妻调侃这位冰雪晶莹的棋圣,萧行忍着笑不理她,对棋圣的眼光表示了极大认可。

不等阿懿做出回应,京涯登时跳脚:“那是我徒弟!”

女子淡淡瞥她:“棋道,你不如我,再言,要姜遇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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