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169)
陈述之实在不想骗他说相信他的话。他转过身去,用自己的上半身贴着他,搂着他的身子,微微抬头,“您别生气,又不是好不了了,不必想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梁焕觉得他这么说根本就是在回避问题,但看到他那可怜样子,又不好意思再揪着他不放。
他拍拍陈述之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离我远点,我现在脆得很,这样都不行。”
陈述之见他不生气了,便乖乖把手收回来,转身趴在窗户上看雪。
梁焕草草地在奏折上写个“再议”就扔下,在背后看他看雪。
他看似乖顺,口口声声说着讨好的话,但他的顺从都是出于道义。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也从来不曾放心地把他的全部交给自己。
不过,确实是自己先辜负了他。无论其后付出多少,也再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为什么王潜要搞张鑫田嘛?
梁焕: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要什么?
陈述之:要你的心就够了。
梁焕:那不行,我的身你也得要。先给你尝尝……这个?
第83章 寻常
十二月二十九日,素隐堂的聚会只来了陈述之、江霁和新来的三个人。
江霁凑近陈述之,看他头上的伤,“不大看得出来了,已经不疼了吧?还好长得好,不然岂不是糟蹋了你这容貌。”
“糟蹋了也好,红颜祸水。”陈述之摸了摸头上的疤痕。
江霁听到这话笑个不停,“你可算了吧,就你还祸水,没了你才麻烦……”
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陈述之愣了愣,真的就这么明显么?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来,白铭过去关上门,众人回到位子上。
见气氛严肃起来,江霁便开始说正事:“户部那边有消息了,新的小麦种子已经传播到北方好几个州。今年秋收时,粮食的产量也增加了。”
有人面上浮现喜色,“那就是说,南方减税的事可以着手了?”
江霁点点头道:“趁欧阳党还没回神,我们要先下手。只是我没想好,这件事由谁提比较合适。”
“这有关系么?你来提不行么?”
陈述之开始帮他分析:“若是以往那样,只是为了试探他们,那自然什么人都可以。但这次我们是要做实事,还是得找有分量的人出面。”
说到这里,江霁十分为难:“我们在户部的人都人微言轻,若要有分量,那我们只有白尚书这样的。可是税收的事,礼部又实在说不上话……”
又有人问:“那林丞相呢?”
白铭都已经上道了:“林丞相不会答应。他虽然与欧阳清不睦,但减税这种事得罪的人太多了。”
众人陷入了沉默,白尚书不行,林丞相不行,那他们这一伙就没有有分量的人了。
江霁叹了口气,看着陈述之道:“我想不出了,你还是回去问问吧。”
陈述之一脸尴尬,什么叫“回去问问”?这话能不当着人说吗……
“先不管谁来说话了,我们先回去多做准备,拟个方案,写些文章出来,集思广益。”
众人领了任务,各自散了。
屋里,江霁叫住白铭,等其他人都走远才说:“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查查白让这个人。”
白铭一愣,“我和他们只是远亲,不见得能查到多少。要查什么?”
“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江霁缓缓道,话音有些犹疑,“尤其是……他是怎么死的。”
见他这个样子,白铭也不敢问他查这个人做什么,只能说:“那我给家里写信问问,有消息就带来。”
“好,多谢你了。
腊月里,到了酉时天就开始变黑。陈述之回到未央宫,见梁焕正在窗边坐着,便过去跪在他脚边。
梁焕把目光从书上移到他身上,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你累不累啊,过来坐着。”
陈述之乖顺地坐过去,静静待了一会儿,缓慢抬起目光,却见他刚好也在这时看自己,二人目光交会。
“那个……”
“我……”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陈述之的意思自然是让他先说,可梁焕张口却是:“你先说。”
于是陈述之便把素隐堂里留下的问题和他讲了一遍。
听到最后,梁焕的面上浮现笑容,有些激动地说:“今天户部的徐变来找我,和我说这个小麦种子的事,我就给他讲了南方减税的想法,他还说万事听我安排。咱们正好缺人的话,直接推他去就好了。”
“户部尚书徐变?”陈述之皱眉道,“我听说他早年间和欧阳党颇有渊源。”
梁焕点点头道:“他也提了这事,文绉绉说一大堆,我理解他觉得欧阳党被我们整了几次,狗急跳墙了,连我都敢骂。通过反对我来获得地位的人,迟早要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