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漓侧头；嘴唇却无意间触碰到程孜玉的脸颊，她愣神片刻，脏兮兮的小脸本该令她心生厌恶；然而她的洁癖在这个时候仿佛不存在一般，想要再亲近一丝。

顾清漓止住前进的脑袋，她应该立马说声抱歉的；却因为不规则跳动的心而忘记该说什么。

触碰短暂而轻微，程孜玉感觉脸颊略烫，她下意识摸了摸脸，掌心的确感觉有热气，这一动作反倒证明了确确实实落下一吻，让顾清漓有些手足无措。

“这边看看。”

顾清漓回神，拉着人往一处偏僻的角落走去，这里有颗大树，二人躲在其后，顾清漓迟疑片刻，指尖扭开衣扣，褪去了白色衬衣。

程孜玉瞪眼睛，就像木头一样。

凝白的肌肤滑腻似酥，在月光的衬托下反着银光，纤瘦的肩膀似蝴蝶，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好似翩翩起舞。

脸颊本该降下的热气又突然冒起，愈演愈烈之势令程孜玉耳畔亦逃不过一丝绯红，她捂着眼撇开脑袋，傻愣愣说了一句：“还说让我不要当众换衣，你不也是暴露狂。”

顾清漓换衣的动作一顿，有被她的言语气笑：“这时候和那时候能比？”

“反正咱俩彼此彼此。”

顾清漓换上黑色体恤，无意间露出微不可察地轻柔笑意：“走吧，我们混进人群，去找秦清妍。”

“恩！”

二人悄悄混入平民里，借助黑夜，穿梭在其中，顾清漓见有些人正蹲坐在一处角落里吃着冷冷的白饭，她拉着人蹲下，给了她个面包：“别出声。”

“恩！”程孜玉学着他们咀嚼着，这些人的面孔死气沉沉，似乎因为末世令他们失去了光芒。

士兵带着人逐渐寻来，他们一步步走近，灯光打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奇怪，怎么找不到了，给我把所有人查一遍。”

“是！”

他们挤入人群，一个个拉着人查看，程孜玉紧紧挨着顾清漓，紧绷的神经能够感觉到这些人一步步靠近。

“啊……有丧尸！”一名男子手腕带血，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他指着一处高楼后门大喊着。

士兵面无表情，枪口对准他，毫不留情扣下扳机“突突”。

“等等，这血不是我……”

男子话语未说完，一颗颗子弹打穿他的身体，他死不瞑目瞪着眼睛倒地而亡。

“该死，去那边看看。”

“是。”人顿时散开。

程孜玉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面对丧尸虽然恐怖，但毕竟算是死人，又或者说是非人类；但那些士兵毫不犹豫开火，哪怕那人看着没有受伤，依旧选择杀错也不放过。

顾清漓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慢慢吃着手中面包：“怕吗？”

程孜玉沉默片刻：“一点点。”

“这只是冰山一角，以后食物会逐渐减少，人类如果不能恢复种植，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顾清漓神情沉沉，她抬着头仰望星空，“即使幸存者基地建成，在变异的土壤里种植只会种出一堆怪物。”

确实，中期大批量植物全数变异，它们的存在甚至比丧尸还恐怖，只有植物系异能者可以操控；但也只是根据自身能力进行驾驭。

基地里种植也全靠植物系异能者；可这种系别的异能者是少数，很难养活那么多人类。

“原来你们在这，我刚刚听说木屋里的人都死光了，快吓死我了。”秦清妍凭借顾清漓的气质进行分辨，在人群中寻寻觅觅找到了她们。

“还有一只丧尸逃了出来，可能在过不久，数量会极具增加。”程孜玉给她让路，她坐在了二人中间。

“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

顾清漓抿了抿唇，冷眸透着不悦；她将这种奇异的情绪隐去：“怎么样？”

程孜玉侧目倾耳。

秦清妍轻声说道：“他们除了收集物资外，好像在到处救人，看起来挺正常，只是我发现，有一处地方我进不去，我等了一会，看见有人穿着生化服进了医院里。”

程孜玉疑惑，小说里并没有提到过在郊区医院有什么人进行研究：“生化服？他们是在做什么研究吗？”

“不清楚。”顾清漓目光越过秦清妍，“不如，让你的小草去打听打听？”

“对哦，小草。”程孜玉摸了摸双肩，却发现小草不见了，“小草你在哪？”

等了一会，不见回答，程孜玉倍感失落，看来她的异能始终控制不好：“它好像走了。”

顾清漓的心跟着她的失落而下沉，她思索一会，正想着砌词如何安慰。

“没关系啦，等会再试试。”秦清妍倚靠着程孜玉，双手握拳给她鼓励。

“恩！”

顾清漓沉着脸不言不语。

三人蜷缩在一起，浓墨点缀的天空渐渐泛起一丝红晕，太阳逐渐升起，本该带来朝气与暖意；此刻却带来了死寂般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