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12)

贺毓把车停了,对站在一边等她锁好车地柳词说:“你今天和我睡吗?”

柳词看了眼自己的家,低头鞋子踢了踢台阶,“我考虑一下。”

贺毓:“有啥考虑的,想来就来呗。”

柳词嗯了一声。

贺毓挠了挠头,“嗯什么意思。”

柳词:“我带着考卷过来吧,我还有个题没写完。”

贺毓吓得后退一步,“你不要过来啊——”

柳词却走过来,“一起写,八篇阅读理解,开学还要测试,你不要到时候又吊车尾。”

贺毓捂着脸,痛苦地挥手:“你快走。”

柳词拍了拍她的肩,“等会把窗户开大点。”

第6章

贺毓回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听了会歌又坐起来画画。

她的窗户大开着,方便柳词进来,但夏天开着灯又不关纱窗很容易进蚊子,她干脆把灯都关了。

就这么躺在床上。

窗外有月光,柳词在月色下跳进贺毓的窗户,脚刚踩在贺毓事先垫好的报纸上,就听到哇的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贺毓冲过来把她捞起,呜呜嗷嗷了好几声,“有没有吓到呀!”

柳词踩了贺毓一角。

纱窗被关上,台灯打开,昏黄的灯光亮了室内,柳词看到贺毓正在拉蚊帐。

贺毓的头发还没全干,看上去一缕缕的,柳词走过去摸了摸,被贺毓拉住手,这人掐着嗓子说:“干嘛啊,非礼呢,真变态。”

柳词:“……”

她穿着一套旧的夏衣,款式看上去很宽松,贺毓又换上了她的老头背心,胸罩也没穿,侧身的时候胸都让人看光了,柳词拉起床边的小毯子,给贺毓盖上。

贺毓正在勾蚊帐,冷不防被一拉,唉了一声,没勾上,钩子在床沿晃晃悠悠,她伸腿踢了柳词一脚,嗳了一声,“干嘛呢你。”

柳词没说话,她过去把蚊帐拉了。

贺毓躺在床沿,一半的头发落在窗外边,蚊子很有可能从那条缝隙里钻上来,她翻来又覆去,想起了什么,滚到柳词那边,“你不是说要做考卷?”

柳词摘了眼镜闭着眼,一只手放在眼上,她骨架小,窝在床上占不了多大的位置,手腕细瘦,贺毓的手掌能圈住还空出一点儿。

“来你这做得成么?”柳词的声音从手与嘴唇的挤压里冒出来,含糊中带着朦胧的睡意,“我洗澡先写完了。”

“这么用功干什么,高考还远着呢。”

贺毓嘟囔了一声,屋里能听到窗外的虫鸣,也不知道哪来的□□,吵得要死,贺毓曾经怒气冲冲地去地毯式搜索,一条腿都没找着。

“很快的。”

柳词翻了个身,贺毓床上只有一条小毯子,晚上不热,她没开空调。

老旧的电风扇声音很大,呼啦呼啦地吹,偶尔扇叶擦上扇罩,发出铛的一声。

贺毓叹了口气,“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

她总是这样,一点也不会去想未来,柳词背对着贺毓,突然问她:“你以后要学文还是学理?”

贺毓踢了踢腿,“理啊,文科多难背,累死了。”

柳词哦了一声,贺毓挪了过来,“你呢,你这小酒瓶肯定学文吧?”

她和柳词不一样,柳词成绩好,也很平均,看不出来什么起伏,而贺毓一贯会偷懒,之前中考前测试都能因为懒得写社会的大题而被老师拧耳朵。

“学理。”

贺毓喔了一声,“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同班哦。”

柳词小声地哼了一声。

“那可不一定。”

说完她闭上眼,在心里想:我努力一下。

贺毓又往柳词边上滚了滚,带着热气,柳词不太自在,越往床头缩,差点要掉了下去。

“你干嘛?”

柳词转头,额头差点撞上贺毓的头,结果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

“你是不是超想和我一个班?”

柳词:“我们本来就是一个班。”

贺毓:“以后啦。”

柳词别过脸,“没有。”

贺毓的腿放到啦她的身上,柳词扭了扭,让她放下去。

“哎呀那我可想跟小酒瓶一个班了,咱俩从小都一块,怎么也不能分开吧?”

柳词哦了一声,“快睡觉吧,我明天还得早起煮粥。”

贺毓伸手去关了灯。

电风扇吹得蚊帐都摆动,柳词在黑暗中睁眼,看着室内如旧的陈设,心里却堵着。

怎么可能不分开呢?

文理分科只是第一步,就算都学一样,也有那么多班,再以后,大学也不一样。

再再以后…

她越想越心慌,而一边的贺毓却关了灯就睡,呼吸沉沉,一点负担都没。

第二天贺毓醒过来柳词已经不在了,贺毓坐起身,打开窗拿竹竿敲了敲对面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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