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14)

廉晓礼说得很真诚,柳词抬眼看她,廉晓礼逆着光站着,清晨的阳光给她的轮廓描了一层光芒,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这个巷子小孩的模样,带着一股幸福的甜腻,虽然柳词也没觉得她自己不幸福,但总是不一样的。

从外表看就干净又娇软,很女孩的女孩,让柳词觉得烫。

她一向很怕外放的这种生动,贺毓已经是她认识的人最跳脱的人了,这个廉晓礼的到来,给她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我和她是好朋友。”

贺毓拎着豆浆出来,正好瞧见柳词抬眼看着廉晓礼。

阳光正好,柳词个子不高,廉晓礼也没高到哪里去,来人站在一起说话让她觉得像两只小动物。

她蹦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柳词退开,“没说什么。”

廉晓礼笑着看向贺毓:“我先回去了,我爸妈还等着吃饭呢。”

贺毓哦了一声,她把那杯豆浆放在车篮里,回去的路上还问柳词聊些什么。

柳词说她很吵。

“欸我觉得廉晓礼长得好像娃娃啊。”

贺毓这么说着,她一向自言自语惯了,以为这次柳词也不会搭理她。

没想到柳词居然嗯了一声。

贺毓哇了一声,“是吧是吧!”

她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危机感,“不过就算这样你也只能和我好!”

柳词觉得贺毓跟小孩似的,总是乱讲话,“谁和你好!”

贺毓伸手抱住柳词的胳膊,“你啊!”

柳词:“滚!”

廉晓礼还是没买自行车,开学第一天她爸开车送她去的,他爸有辆汽车。

新班级大多数的同学贺毓其实见过,以前一个初中,多半相熟,而且按片分学区,除非有考的特好的。

她天生自来熟,发会书的功夫就已经跟人打成一片了。

下午老师给排座位,贺毓愣了好半天,因为她和柳词以前一直同桌,按成绩分简直要了她的命。

“暂时先按成绩排,等第一次月考结束,再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一个多月,贺毓快哭了。

她坐在最后一桌,柳词在另一头的倒数第二桌,一个班35个人,原本贺毓应该是35号那根独苗,托廉晓礼的福,有了同桌,俩人一起坐在最后一排。

廉晓礼捧着脸,看着自己的新同桌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好笑地问:“你到底多离不开柳词啊?”

贺毓唉了一声,”这是我和柳词第一次隔着银河。“

廉晓礼笑出了声,“你们又不是牛郎织女。”

第7章

廉晓礼越来越觉得贺毓好玩,她虽然也没见过柳词和贺毓几次,但她妈已经串门好几次,知道了这条巷的大致情况,像她这么大的也就是四五个。

交叉口那个理发店的儿子,是个胖子,应该也是一个学校。还有老刘面馆的小儿子,据说上高职,小伙子人高马大,出去打暑假工了,剩下的俩女孩,对楼,一块长大。

瘦小的那个家里开电器修理的,高个的那个家里亲爹拉货的,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妈呢在一家店做售货员。

烟行笼巷几乎没什么变迁,也没什么很大的人口流动,差不多都是多年的老住户。

小孩呢都从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

和廉晓礼以前生活的小区不一样,那里邻居之间没那么多接触,铁门一锁,有些邻居一年难得能见上几次,楼下遇见,也叫不上名字。

才讲了几句话,她就意识到贺毓比柳词好说话不少。

在贺毓频频看过来的眼神下,柳词翻开了新的课本,居然就认真地看起来了。

台上的新班级新的老师还在讲话,柳词心无旁骛,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以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和贺毓有这么一天,这是一个多年习惯宠出来的安逸感,人际关系上的安逸,让她很少会去想自己会和贺毓分开。

烟行笼巷固定的人家,固定的谁谁谁和谁谁,也不是没有新的住户搬进来,但是没有她们的同龄人,廉晓礼的到来给柳词一种不安定感,像是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平衡终将要被打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等那一天的到来,倒不如她自己亲自斩断。

也不是斩断吧。

有些不对付的感觉根本找不到原因,又像是冥冥之中的预感,她第一眼看到廉晓礼,就产生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她在心里想,就是分开,不要那么近。

但柳词这个时候没考虑到他们三一条街巷,回家的路就是几步的差别,所以发了新书出校门的时候贺还在抱怨:“气死我了!怎么可以按成绩排!这是歧视!对学生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是冷暴力!”

并排的廉晓礼听见了,“我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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