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55)

“唉晓礼以后是不是要当舞蹈老师啊?我上回等你, 发现那么多人,你跳的最好诶。”

贺毓很喜欢喝汽水,顾着腮帮子眯着眼, 结果申友乾插了一嘴:“你看、看得懂吗?”

被贺毓一个肘击差点打翻自己的面碗,“干、干什么!”

“我怎么就欣赏不来了。”

贺毓点的大排面,在老刘面馆的角落里发挥她的叭叭叭,“我觉得我们以后应该都挺有出息的, 柳词——肯定是高材生,不愁找工作,晓礼——长的美,跳舞也厉害,唉申胖——我觉得你很适合做个老板。”

申友乾笑了一声,“得、得了吧,哪有、有结巴的老板。”

贺毓:“你改改啊,你比小时候好多了,唉就是多说话,完整地练练,你骂我的时候不都不结巴么?”

这话真欠揍。

申友乾给贺毓的碗里加了一勺干辣椒,贺毓嗷了一声。

“我不做老师。”

廉晓礼戳着鱼丸,“我不喜欢老师。”

贺毓马上就懂了,比了个ok的手势,“别的也行啊。”

柳词看着贺毓,没说话,她其实想反驳的,但又觉得没必要。

她像一个沉默的背景板,每次都以一种幽深的目光看向贺毓。

廉晓礼跟贺毓越来越好,她们同桌,晚自修把耳机藏在校服里,一人一只,像极了之前柳词跟贺毓同桌的时候,柳词每发现一种,都觉得痛,但久了又觉得没什么,她太懂得让自己忙起来了。

做一个合格的长女,做一个让妈妈不失望的女儿,做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成绩好的柳词。

而不是贺毓最好的朋友,那个柳词。

冬天好冷,她一个人早早地起床,去学校,背书,然后看着同学一个个来,上课,下课,午休,上课,下课,晚修,一天结束,看同学一个个走掉,再走。

雪夜很冷,她的手套有些旧,前几天漏出来的棉絮被她妈重新补了一下,那一块缝上了小的布贴,是一个星星的图案,手套有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她会摘下来,手摩挲着那块布贴星星,有点粗糙,像她妈的手。

她答应过她妈的,会考进重点班。

这和她跟贺毓说的不太一样,其实一半一半吧,虽然在别人眼里她爸妈都不太管孩子的事,但柳家做主的一直是她妈。她妈并不像贺毓妈妈那样和气,因为身体不好,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人又很瘦,柳词印象里的妈妈,都是埋头在缝纫机前的模样。

有一对不爱说话的父母,小孩也很难活泼。

但出乎意料的是,家里最小的一对双胞胎还挺活泼,柳语比柳词稍微好点,她周末老爱出去玩。

偶尔柳词要检查她的作业她旧会跑到贺毓那边去。

好像贺毓才是她姐姐一样。

柳词的妈妈姓杨,叫杨绰,开家长会的时候会很认真地自我介绍,比其他家长随随便便地介绍看起来正经很多。那种场合她也会很认真地打扮,好像这样才不会丢脸。

初中的家长会,柳词的妈妈和贺毓的妈妈一起去的,两位家长一个是第一名的家长,一个是最后一名的家长,站在一起就能让人得出孩子果然像妈。

柳词妈和贺毓妈也不会讲很多话,一般人跟柳词的妈都没话讲,这个女人向来不爱说话,和她丈夫一样自己一个人一个世界,虽然说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过日子才凑合,但总有点感情,但柳家的夫妻,看上去没半点夫妻的味道。

柳词之所以羡慕贺毓,大部分还是因为羡慕贺毓有洪兰纹这样的妈妈,开明,能开玩笑,对贺毓有种发自内心的好。

不像杨绰那样,每天的话都像是例行询问,一双眼死气沉沉,唯有柳词说自己考了几名的时候才会有点反应。

希望分到重点班,妈妈能开心点。

柳词这样想,也是顺势而为,反正贺毓也不需要她这样的朋友了。

她总有新朋友,画室认识的,在外吃饭认识的,外校的朋友……

这个人像风,根本没办法捕获。

末班公交车开得很快,因为车上没几个人,烟行笼巷是倒数第二站。

这雪总是晚上下,柳词下车的时候雪花点点的,一落地就化,她懒得撑伞,校服里是一件连帽卫衣,她盖上了。

明天晚上晚自习取消,是元旦晚会,但学生必须参加,她有点像请病假。

圣诞晚会让贺毓足足兴奋了半个月,几乎是她在期末的盼头。

每个年级都要选出五个节目,所以每天下午的课结束就是海选,贺毓陪着廉晓礼去,到处给人介绍这是我朋友,可会跳舞了,她在年级本来就因为个高人爽快而混了个脸熟,谁见着都会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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