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公告栏上写道：“我失眠了。”

虞羽：“啊？可是现在才八点半，难道你是时差党？”

陈少艾又将公告栏内容编辑为：“不让花钱，我即将失眠。”

欸，一个不小心还押韵了，陈少艾对自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虞羽简直哭笑不得：“那你还不得隔三岔五的失眠？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

不等陈少艾打完字，她又接着说道：“房管大哥，如果你真的有这种爱好的话不如去做慈善啊，帮助残疾人或者上不起学的小朋友，比砸礼物有意思多了对吧？”

陈少艾心道我可不就刚做完慈善回来嘛，算了算了，人家态度既然这么坚决，她也没必要倒贴讨没趣。

陈少艾忽然想起过年时候亲戚长辈给小孩子发红包时候的场景，都是大人拿着一沓钱塞给小朋友，小朋友们面上义正言辞的拒绝，实则双手早已将口袋扯到了身前显眼位置。最后大人“硬”把钱塞进口袋，小朋友大惊失色，然而为时已晚，便只好“无奈收下”。

套路一贯如此，久而久之，陈少艾都以为这是发红包的一道常规流程了。什么，真心拒绝不要？还会有这么实诚这么热心肠儿的人？

说起来还真是有一个。不是小羽酱，而是……

陈少艾背靠着座椅，撇过头看着窗外刚刚降落的夜幕。繁星满天，哪一颗是哪一颗，一辈子也记不住，可始终悬挂在天上陪伴引路的北斗七星却是永恒的，它或许不会随时随地的出现，但是迷途之人只要抬头，看着它曾停留过的地方，彷徨的心便会平静下来。

“你也看这个啊！”

风绵的声音乍然在她耳边响起，陈少艾登时回过神来，吓了一跳，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啊，”风绵朝她眨眨眼，“嘿嘿，被我抓到了吧！”

陈少艾莫名其妙：“你抓到什么了？”

风绵朝她正亮着的手机努努嘴，插科打诨道：“震惊！人气女星躲在车里竟然看这个……粉丝给她的画像！”

陈少艾：“啊？”

“我就说你闷骚吧，还不承认！哎我看看……小羽酱，嗬，好像是上次把你弹哭了那个是吧？原来她是你粉丝啊！”

“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少艾被她一通乱扯搞得莫名其妙，回头往手机上一看，却随即噤了声。

小羽酱正是在画她。

刚才她一进去就开始挑礼物，紧接着便和小羽酱斗智斗勇，然后被思想教育了一番后就开始望着星空抚今追昔思考人生。好像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来得及注意小羽酱在干什么。

现在她注意到了。小羽酱在画画，在画她，陈少艾。

并且……陈少艾慌忙又低下头去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颤。

风绵将她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她画的是不是你读高中的时候啊，画得好像啊！嘿，神了，连衣服都是你以前最爱的皮夹克！”

陈少艾轻轻抽着气，上下两片唇瓣微微打着抖：“怎么会有人知道我高中时候……”

斜刘海短发，皮夹克，手上总是喜欢缠着一圈黑绷带。相比某个人，她的项链一直是正大光明的戴在脖子上的，反正老师不会管她。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那个街头朋克少女仿佛就活在昨天。昨天的她是叛逆的，是鲜活的，是肆意的。

而昨天的夜晚漫漫无期，没有另外一个人的陪伴，她只能独自走过寂寥黑夜。

今天的她依旧是叛逆的，只是不再鲜活，不再肆意。没有勇气回顾，连心都是痛的。

风绵摇晃着她，有些担忧的问：“你，你怎么啦？看人画个画也能哭啦？这小羽酱是个什么人呐，专戳你哭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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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陈少艾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没事。”

风绵“嗤”了一声：“眼睛都晕成熊猫了还没事。”

陈少艾抽了张湿巾，把手上沾到的彩妆擦干净。风绵在一旁打开自己的手机：“我也来围观一下这个小羽酱。”

陈少艾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让我想起来以前一个……同学。”

“同学？”风绵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司机和张华，把声线压低了些，“女朋友吧？”

“别瞎说。”

风绵一看陈少艾这神情，就知道自己刚刚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颇有兴致的打开小羽酱的直播间，看了几秒钟，也不由得一愣：“别说，画得还真是像你嘿！”

陈少艾有一个钱包，从风绵认识她的时候就在用。钱包的皮质爬满了褶子，磁扣也开始生锈，一定程度影响了美观，和她一屋子的名牌包放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可陈少艾去到哪儿都要带上它，一直到现在，不知已经用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