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臣贼子+番外(300)

作者:真真酱 阅读记录

“好大人啊,打今儿个起,萧岑的身家性命咸属你一人了,不为社稷黎民,亦不为萧氏先祖......你要快些康健起来啊......这段时日清减不少,身上都无二两肉,往日珍藏的吉服,怕是得着人改一改尺寸了。”

“......”楚临秋在梦中似有所感,竟轻蹙了下眉心把头歪向外侧,正对着萧岑的方向。

大将军于是便就此跪坐在台阶上,痴痴凝视那张宛如古画里撕下来的容颜,俄而两行清泪竟簌簌而落。

这世间想必再没有一事,比“得而复失,失而复得”还要折腾人了。

......

二人重归于好后,完全可用“如胶似漆”四字来形容,腻歪得令众人十足牙酸。萧岑非是必要,几乎不踏出那道槛儿,吃喝休憩全在屋内。

闲暇之余虽不言语,却自有一股默契在其中。譬如楚临秋只消朝架上瞥去几眼,很快便有人颠颠儿捧了一卷书过来,很是愉悦地笑着,就连眉目都染上了一层喜意,“上回看到哪儿了?你歇着,我念与你听!这天好不容易转晴,也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楚临秋不知这人在乐什么,便令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驻了一瞬,随后悠悠道,“将军真是......半点也不嫌麻烦。罢了,罢了,就依你吧。”

于是萧岑就麻溜爬上了床,把人搂在怀里,随意摊开一页,这就假模假式地开口吟道,“咳......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忍顾......”

“忍顾鹊桥归路!大将军,你寻的这是什么书?”楚临秋整张脸都黑成了锅底,他几乎要劈手夺过被萧岑牢牢掌控住的物什,但却被人轻巧夺过。

“你不喜欢呐?那、那换一首......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干?拟把疏狂图一醉......”

“哟,将军这是怨上楚某了?倚栏听风,把酒言愁?亏你说得出来。您啊,还是出了这道门,再拿这些个缠绵词作,去讨好旁的什么王孙公子、世家娘子吧,我楚某人可消受不起。”

而今鲜少能获说许多话的机会,以至于楚临秋的心口就少不得有些憋闷。因此小半刻后,他便硬撑着从萧岑怀中起身,自顾自朝里侧躺好,并下了逐客令,“楚某有些疲累不便作陪,您请自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岑哪儿还能不明白,自己这是取悦夫君又没使对招数,一不小心啊,给捅了大篓子了。

思及此处,他不禁在心里将乱出主意的杜凭生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即却又不管不顾地扯过楚临秋的手将其紧紧抱住,不停摩挲,故意放软了嗓音央求道,“九商我错了......你、你就转过来看我一眼罢!可千万别因生闷气再把自己折腾病了。”

“倘若真如此,那萧岑还不得心疼死了?到那时......可真就‘黯黯生天际’了......”

“......”许是大将军话里话外都显得过于可怜,楚临秋一个没留神便勾了勾唇角,无声笑了起来,心里的那股子郁气也就随之消了大半。

但为了让萧岑慌乱一阵,长个记性,他还是强忍住要回过身的意愿,佯装还在气头上,急得这人是抓耳挠腮,就差跪在台阶上赌咒发誓再不整那些花哨的玩意儿了。

事情闹到最后的结果是:堂堂虎威将军被赶出来,裸着上身立于堂前一面“海晏河清”匾额下,高声诵读《文韬》。

此举,自然而然就招来了一众人的围观及嘲讽,其中更以闲人杜尚书为甚。

“杜凭生!你还敢出现在此处?!萧某今日、今日非把你剁成肉馅做了下酒菜不可!别跑!!!”

“这、这......不得了了!两位爷在咱们这院里打起来了!还不速速前往告知......楚、楚爷,您怎的下地来了?”

“让他们打去。咳咳,楚某倒是想看看,大将军这阵子拳脚功夫落下了没有?”

......

番外:不负良辰不负君(一)

打从夫夫二人,在这仙山琼阁安家落户了以后,便时常不晓人间岁月。若非此番杜尚书携小管带上来一坛子褐色的屠苏,楚临秋还真意识不到,去岁已除,又将入春。

遥想上回自己于京中孤苦伶仃,借酒浇愁,已恍如隔世了。

他自梦魇中惊醒,转头凝视尚平卧于身侧睡得安宁的萧岑,心中无端生出了许多感慨,总觉得眼前的幸事虽得之不易,但指不定哪些时候就会烟消云散。

譬如这段时日,萧岑便总是行踪诡秘,几次三番欲言又止,鬼鬼祟祟也不知在做何勾当。你若询问起来,他能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更有甚者假作犯困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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