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黎月莺的手已经来到了黎绛影身上，她猛地攥住这只腾飞的鸡妖，就要把她丢的远远的。

关键时刻，黎绛影脖子一伸，尖嘴一叼，叼住了那块薄纱，当黎月莺将她向后抛去的时候，薄纱随之离开了冒牌货。

那一刹那，黎绛影看清了冒牌货的脸，同时呆住了，她啪叽一声摔到地上，黎月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将那冒牌货推向一边。

可是冒牌货的样子，依旧深深印在黎绛影眼中。

那是一张明眸善睐、美丽大方的脸庞，她个子高挑身材姣好，眼神温柔，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仿佛永远都在包容着、承受着。

那也是一张……和黎绛影原先一模一样的脸。

黎绛影猛地翻身起来，跳到桌子上：“阿月，那到底是什么？”

黎月莺冷冷地说道：“与你无关！”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黎绛影有些失落，“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可是之前，我并不想离开你，我是被迫的……”

黎月莺身子一颤，看着她没有说话。

黎绛影继续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那玩意儿，和黎绛影长得一模一样，但永远一个表情，仿佛机器人一般，可这里没有机器人，这里有傀儡。

那是黎月莺亲手制作的，用来疏解思念的人偶。

良久，黎月莺才哑着嗓子说道：“你是被迫的？你明明……就和以前一样！”

黎绛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她小声道：“我真的是被迫的，我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你。阿月，我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关于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的过往，我们的一切……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了。”

黎月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自觉扬高了声音：“你想起来了……所有的？”

黎绛影点点头。

面前的女子仿佛也随着她的话回到了过去，她紧紧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跳，似乎十分痛苦，慢慢的那双眼睛便被浓郁的猩红占据。

她含糊不清地磨着牙说道：“骗子……骗子，你去了哪？你告诉我啊！”

如果可以，黎绛影也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可是偏偏不能。

喉头苦涩，黎绛影低落地垂首：“抱歉，我不能说。”

黎月莺便闭上眼睛，似哭似笑地常常抽了一口气。

“又是这样……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你知道了，不告诉我，不知道的时候，更不必说。”黎月莺抬手按了按额头，似乎已经对她彻底失望。

“你走吧，现在还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走。”黎绛影挪到桌边，用翅膀碰了碰她的腰，“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走了。”

黎月莺背对着她不想说话。

“阿月，我喜欢你。”黎绛影也有些委屈，慢慢的便觉得鼻子发酸堵塞，“我知道你也还喜欢我，不是吗？那具人偶就是证据。”

黎月莺身子一颤，迈步向前便拉起人偶恶狠狠地说道：“可笑，这不过是本尊的玩具罢了，既然你非要痴心妄想，本尊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她便抬起了巴掌。

黎绛影站在桌上，平静地说：“你拍吧，拍完之后，就只剩我了。”

黎月莺的手半天迟迟落不下去。

黎绛影见她如此，就知道自己没有说错，她道：“我现在这模样，大概也只有你能认出我，阿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

黎月莺闷声道：“与本尊何干？”

“有，确实有关系。”黎绛影笑了笑，说，“我去了一个很难回来的地方，后来死了，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黎月莺喉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她张嘴似乎有些担忧，想要问什么的样子，但很快便忍住了。

最后只是凶巴巴地说：“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你？做梦！”

黎绛影没办法，跳到地上，抱住了她的小腿，小声说：“不管你信不信……对不起。”

那高高在上的月影魔尊，便轻轻颤抖着，咬着牙慢慢蹲了下来。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中，她思绪混乱，已经完全被那激荡的情绪所控制。

最终，她哽咽着，悄悄露出了一双红彤彤的泪眼。

“绛影……真的是绛影？”

黎绛影立刻绕到她面前疯狂点头，并张开自己温暖的翅膀：“阿月，是我，我回来了！”

黎月莺小声地哼唧着，说：“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那样。”黎绛影甚是愧疚。

“没关系。”黎月莺小声地说，“我习惯啦。”

可她越是这么说，黎绛影反倒越难受：“阿月……我再也不走了。”

“嗯。”黎月莺眨眨眼睛，诡异地看着她，随后慢慢站起身，“绛影答应我了，我信了，绛影骗我，没关系……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