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满回过神，从书桌堂里抽出张湿巾放在李天爱手边，“先擦擦脸。”

天降墙灰的事件太突然了，李天爱面无表情的脸都有了裂缝，宋满满勾了勾唇，忍住想笑得冲动。

“想笑就笑吧。”李天爱干巴巴的说：“没人拦着你。”

宋满满竟然从李天爱的声音中，分辨出那么一股生无可恋的意思，意外来的太突然，她顾不上扛把子的脸面，扭过头趴在桌子上，脸朝着下面双肩耸动的厉害，桌子还一晃一晃的。

前桌的赵建奇叹了口气，拉长了声音说：“你也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

话音刚落，便感觉后脖颈一凉，他扭过头对上李天爱的死亡之眼，咽了咽吐沫，提醒道：“您还是先擦擦脸吧。”

李天爱沉默的拿起湿巾，一点一点的擦着脸。

☆、Chapter 21

宋满满望着她有些出神。

下一秒，眼睛一花。

李天爱的脸出现在眼前。

面对放大无数倍的脸，宋满满呼吸一窒，她结巴道：“你…看…看我干什么？”

李天爱的眼睛像黑曜石般漂亮，但是她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有黑黝黝的眼球盯着，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宋满满被盯着的不自在，刚想转过头，却见李天爱正着身子，目视前方，气定神闲的吐出三个字。

“你好看。”

“额(⊙o⊙)…”

宋满满扶着额头，无语凝噎，精致的面孔出现一丝空白。

她瞅了李天爱两眼，忍不住的说：“你还是先整整头发吧。”

“嗯？”李天爱不解。

宋满满指着她头发，说：“都是灰。”

“很难看的。”宋满满实话实说。

李天爱唇角微撇，不知道是不是被难看打击到了，她摸了摸头发，看着手掌心沾着的白灰，稍微的有一点崩溃。

宋满满勾了勾唇，小声说：“还是洗一洗吧。”

李天爱沉默了。

其实地板塌了怪不得二班的学生，要怪都得怪教学楼年久失修，校方暑假的时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没上心维护。

李天爱起身，二话不说从后门走出教室，不知道干什么去。

宋满满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她跟在李天爱身后三步远的距离，看着她沉默穿过拥挤人群，在走到水房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宋满满。

“哎。”李天爱单手插兜，另一手指勾了勾，“过来。”

宋满满向前走了一步，但水房对面是小卖部，刚有男生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出了门口，拿着辣条的手肘怼了宋满满后背一下。

“哎呀。”

宋满满猛地向前倾，撞在李天爱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扑鼻而来，紧接着的是李天爱带笑的声音。

她说：“小心点。”

“唔…嗯…”宋满满点点头，问道：“你要干什么？”

她看见李天爱打开水龙头，急促的水流从李天爱手掌心穿过，如果不是水房里有着难闻的味道，她会觉得这样的李天爱，身上有一种艺术气息。

“洗头。”李天爱说着便弯下腰，将长发撩到水池里，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过来。”

鞋跟踩踏地板发出啪嗒响声，宋满满来到李天爱身边，抬手被测了下水温，被温度给惊到了。

“冷水洗容易发烧。”她说。

“没关系。”李天爱难得多说了几个字，“都习惯了。”

“那也……”宋满满还想阻止，便听李天爱笑了下，“难得你关心我。”

“什么？”宋满满没听清。

李天爱却不说话了，任由冷水冲过头顶刺激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只有疼痛的感觉，才让她觉得自己是真正活在阳光下的人。

现在宋满满站在她身边，目不斜视的看自己洗头，她能猜到小鹿似的眼睛里有几分费解，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冷水洗头。

“你为什么用冷水洗？”

李天爱耳边突然出现这句话，她的瞳孔因为说话人而放大，冲洗头发的手顿了顿，随即抬起头看向身旁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个子高了点，面部线条更加柔和。

她背对着阳光，双眼好像天上的星星般闪亮，让人着迷。

李天爱下意识看向人的右手，在看到斑驳的疤痕之后，竟然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来，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孩童。

“我…我…”

李天爱怔怔的看着眼前女人，久违的喜悦快要将她淹没，但之前无数次痛失所爱的经历，让她在高兴时不敢上前。

她在害怕，怕只是个泡沫幻影。

碰一碰，就碎了。

☆、Chapter 22

“喂！你怎么了？”

一道声音打破沉寂。

李天爱回过神，对上宋满满担忧的目光，她眨了眨别过头，嗓音沙哑，“没事，刚刚恍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