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津依旧摇头，“不怪你，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刚刚才发现，我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我自以为是，我凡事只想着自己，却在无形中伤害了别人。我自以为是地做着自认为对别人好的事情，殊不知，那并不是是对别人好。都是我在自我满足。”

施元津走到她的面前，她不知道尹止到底发生了什么，会有现在的想法。明明在第三个世界结束的时候，她还十分冷漠地以辞职威胁她，要求自己把bug解决了，没想到如今却在真心忏悔。

施元津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得到尹止的道歉，她要的自始自终都是尹止一个人罢了。可是现在尹止的状态，完全不是她想看到的状态。

一个骄傲的女人，却在此时低声下气的道歉。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施元津拉住尹止的手，温声问：“你怎么了？”

尹止一直盯着施元津，但眼神却没有焦距。

施元津抿了抿唇，试探性地抱住尹止。尹止没有挣扎，而是乖乖让她抱住，这种感觉让施元津上瘾，让她不由得更紧的抱住尹止。

“对不起……”尹止又重复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对不起我，你就回应我的爱，好不好？”

尹止沉默了半晌，“因为我无法回应你，才跟你说对不起，你懂我的意思吗？”

施元津的动作一僵，她苦笑一声，心想自己猜的果真没错。尹止现在的心态呈现崩溃的状态，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情况接受她呢？

“没关系，你这个世界可以留在这里吗？我不逼你接受我，我只想让你看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多了解了解我，再定我的生死好吗？”

“你下个世界可以不再出现了吗？”

好伤人的一句话啊，饶是已经受到尹止无数伤害的施元津，听到这句话，心脏还是疼的要命。

“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吗？尹止，你要是真的很讨厌我，怎么也无法接受我，我可以去死，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句话很熟悉，尹止在不久前刚刚从崔月笙的口中听到。如出一辙的话，让此时敏感的尹止起了很大的反应。

尹止的手一直垂在两侧，闻言立刻抱住施元津的腰，急切地说了一句：“不要！你不要去死，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及时止损不好吗？”

“这不是损，我为什么要止？”

施元津在尹止的颈间蹭了蹭，贴在她的耳边诉说道：“在事业部第一个世界，你完成任务后就脱离了世界，我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你们公司为了维护世界平衡，就把我的记忆做了调整，但不管怎么调整，我都知道，那个‘替身’已经不是你了。我开始尝试和你们公司高层对话，在我的不懈坚持下，他们终于满足了我的愿望，但要我遵守人设，才能让我一直随着你穿越世界。尹止，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你而活的，没有你，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意义。失去追求的我，除了去死，还能做什么呢？还是你认为，我还能通过调整记忆重新回到事业部？不可能的，当年你的公司用尽了方法都没法做到。”

“那你要我怎么办？”

尹止推开施元津，她越来越觉得烦躁，她发现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你是任务世界的人，我是现实世界的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一向不愿意沉溺在任务世界中，现实世界才是我的世界。很多人不能理解，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到底有什么区别，但对我来说，区别很大。任务世界就像是一个梦境，我终究会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总是活在梦境中，对我以后回到现实世界到底有什么好处？我没办法给你回应，我也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施元津靠近尹止，之间的距离近到随时可能触碰到，“到底是你不愿意沉溺在任务世界，还是你觉得太过于对不起我？”

“如果我冲破了任务世界，到了现实世界，尹止，你会不会接受我？”

施元津想着，如果你点头了，我立刻摊牌自己的身份，让你无处可逃。

尹止犹豫了，就算冲破了世界，她依旧是对不起她。现实世界和任务世界的区分，只是一个表面原因，深层的原因，终究还是她觉得对不起施元津，她承受不起这样的爱。

施元津苦笑一声，她感觉尹止太难抓住了，每次以为她就近在咫尺的时候，伸出手去触碰，可是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仔细去看，才发现，中间其实隔着难以逾越的万千里。

施元津问：“刚才你为什么会给崔月笙开门？”

尹止怔了一下，为什么她会给崔月笙开门？

无非是尹止想给胡津一个机会，也是对崔月笙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