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你睡你的, 我试我的。”

许娇：“……”

她幽幽地睁开眼睛，里面含着几分怨念, 与床前的叶蓁对视几秒钟之后，她出声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叶蓁：“什么？”

她眉眼含笑, 脖颈上还有发尾沾上去的水意, 在莹白的颈侧上蛰伏着, 室内的光线只有浴室门那边落来的, 氤氲着半暗的朦胧, 从后方将她笼罩，让她有大半的身躯都逆光在阴影里，可明显的部分又更显皮肤白皙。

叶蓁洗澡时候的水温应该不低，这会儿只是靠近, 就带着那湿润的水汽一起袭来，许娇明明跟她隔了一些距离, 都有种被她的体温笼罩的错觉, 身体不自觉地泛起热意来。

可是她确实已经累了。

此刻便只能强行忽略叶蓁这幅诱人的出浴美人图，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话说完：“试试就逝世——我还想多活几年, 不试, 下一个。”

叶蓁愣了几秒才分清她这句里面同音的字分别是哪几个。

随后她就出声笑了出来。

转身去把浴室的灯关了之后, 叶蓁抹黑慢慢走到床边，越过许娇往里面的那侧睡去，同时, 她伸手将人揽到怀里，温声道：

“不逗你了，睡吧。”

许娇松了一口气，顺势在叶蓁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重新把睡衣酝酿回来，在静谧的气氛中，不知过了多久，她喃喃低声：

“也可以试。”

叶蓁：“？”

刚才安静的气氛让她差点直接睡着，现在听见声音，不由有些困顿地发出声“嗯？”

尾音懒洋洋地拖拉着，有种格外的慵懒在里面，仿佛猛兽小憩间被吵醒的模样，有种危险的性感。

许娇有心想说如果试的话，这次自己可以在上面，反正她们俩都是女生，只不过因为先前在书中的世界里，一开始她对叶蓁没有兴趣，自然更谈不上有什么反攻的念头，她既不想上、也不想被上，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也喜欢叶蓁。

她也想要掌控对方的情与欲。

之所以两人现在默认了上下的关系，一来是原本先入为主的习惯，二是许娇懒得跟叶蓁去抢什么上下，先前她忙的脚不沾地，后来虽然有空了，又发现躺零还挺舒服的……

但是她如今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太能将叶蓁的想法都满足，既然在下不行，她自然就会想到，那换自己来给予也是没问题的。

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若是她将叶蓁摇醒，把这件事说了，听见她这想法的某个人肯定会配合她来，这一胡闹又不知要弄到半夜几点去了。

枕边人“嗯？”完那一声之后，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困倦的大脑就再次进入了睡眠模式，许娇听见叶蓁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没有再出声将她吵醒，而是微微扬了扬脑袋，在叶蓁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就准备挨着她睡着，将这件事推到明天。

谁知叶蓁明明已经睡着了，却依然本能察觉到她的动作，小幅度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边左右蹭了蹭，也在她的脑袋上烙下很轻的一个吻。

许娇无声扬了下唇角，带着满心的熨帖进入睡梦中。

……

她是被一股奇怪的气息惊醒的。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仿佛将一个毫无防备的、在安全的环境里熟睡的人陡然丢进饿狼狼群里，尽管狼群还没有动作，可是那看待猎物的眼神，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的意念都凝聚在目光中，于是便将人类本能对危险的感知惊动，让她的意识从沉睡的深渊里骤然清醒过来。

许娇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脑袋空空的，意识回归的第一反应是在想：几点了？我怎么还这么困？

本能地抬手想去摸放在枕边或者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手腕刚动，就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力气压在自己的手腕上，在轻微的动作间，发出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响。

清脆，悦耳，又暗藏着莫名的危险。

许娇呆呆地静了一会儿，便想将眼皮睁开，看看叶蓁又在玩什么把戏，可是眼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费劲了很久，也没能看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徒劳地转了转脑袋，面前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只隐约能通过转头的角度，来辨别出自己的某个方向应该是有光源的。

她愣了两秒钟，脑海里滚过一条弹幕：

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

哪里感受过来着？

她一边回忆，一边体会如今的状态，感觉丹田处莫名有些沉重，可是再仔细去找，又是连意识都触摸不到端倪的空荡，好似那里本该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