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时光深处[gl]+番外(357)

陆同裳嗤笑一声,汗打湿了的黑色鬓发在脖颈处粘着,她避开了旁边人要给她擦汗的动作,接过汗巾抹了抹自己雪白一片的脖子,开口嘲讽道:

“三个月了还半点动静都没有,容渊真是不行啊。”

容渊正是二皇子的名讳。

陆同裳眼中闪过几分嘲弄的意味来,想了想觉得,自己若是带兵围困的那人,可能这会儿就不是还围着城,而是坐在那把明黄的龙椅上,等着底下的大臣恭请自己登基了。

话才刚说完,又有信使的第二份消息传来,一封是大皇子容恒发来的,另一封是二皇子容渊发来的。

信里的内容格外有趣,大皇子和皇上站在同一阵线,恳请她收兵回朝,诛杀乱臣贼子,以固江山。

二皇子则是来请她共襄大事。

陆同裳唇角的笑容更盛,在来传达音讯的士兵念完信件内容之后,整个营帐里陷入寂静,只能听见角落里火盆中的炭火燃烧声时,她笑意吟吟地看向旁处的谋士们说道:

“北秦的江山成败,何时由我一个外姓人来决定了?”

几位先生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陆同裳这话里的意思,然而不久之后,为首的那位稍稍往前走了一步,拱了拱手,开口道:

“季某在此先恭喜将军了,将军为此刻筹谋已久,如今北秦后继如何,便全在将军的掌控之中了。”

陆同裳听罢,唇边的笑意渐敛,似乎又想起了在某个雨夜里,自己深夜听见陆复身边的心腹拼死来传达消息的时候了。

那场景闭上眼睛都还能纤毫毕现地在她脑海中描摹出来,清晰地仿佛在昨天,却原来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

回忆不过是顷刻间,她很快回过神来,没人能察觉出来她刚才霎时间的走神。

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不急。”

那么多年都等来了,也不差这么一刻。

她的视线看向营帐外,慢慢地说道:

“既然容渊三月无果,以荣妃母家的势力和皇后亲族力量相比,想必皇子们和那个命长的老皇帝再对峙三个月也来得及。”

陆同裳稍稍敛了敛眼眸,话语变得更飘的些许,却没人会质疑她话中的分量。

只听见她轻描淡写地继续道:

“待我扫平蛮族二十四部,再率军回朝。”

……

一个月之后。

陆同裳站在一片被烧焦的土地上,玄色的靴子在焦黑的土地上经过,没人能看出她脚下踩着的到底是土,还是那土里浸泡的血水。

她走向那个被四五个士兵压着跪在地上,还断了一条手臂的,此次蛮夷二十四部联合大军中的最后一位将领,话语依然是平静的:

“你若是能回答出我一个问题,就不必死。”

那个男人脸上还有细碎的血沫,是不知斩杀了多少北秦将士的征战痕迹,看见陆同裳走来,只哼了一声,挑出个不屑的笑容。

只听他用北秦的官话回道:“要杀要剐随你便,哪儿那么多废话?”

陆同裳似乎对这样的硬骨头见怪不怪了,走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下,慢条斯理道:

“你倒是不怕死,就是不知道你们蛮部的老少是不是也跟你一样不怕死?”

那人被激怒了,正想使力从地上站起来,压在他肩膀上的长刀即刻就划进了脖子里,压出许多的血痕。

他感觉到疼痛,泄了力气,又重新顺着周围人的力道跪下了。

陆同裳觑了眼他脖颈上的鲜红,淡淡道:

“别急着乱动,这位将军,你的脖子看上去似乎不及你的骨头硬,要小心了。”

“若是你还什么都没说就丢了命,你身后那些百姓的性命,我就也不太好保证了。”

那个身形粗犷的男人对陆同裳怒目而视,却在考虑到族中老少的性命时,不得不咽了一口气,瞪着陆同裳,想起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杀戮放过全看心情的作风。

气得用一串蛮语夹杂北秦话脱口而出:

“卑鄙无耻!亏你们北秦还自诩礼教之邦,对妇孺动手算什么好汉!”

陆同裳笑出声来,不知是不是觉得他能拽出‘礼教之邦’这四个字挺有趣。

她好整以暇地披甲站在那人跟前,眼眸笑的都弯了起来:

“首先,我并不是什么好汉。”

“其次嘛——”

她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身上的杀意凌然而出,被草原的猎猎风声带到了各处,连天上的猎鹰都忍不住飞的更高,好似风里夹了刀子似的。

“当年陆复将军愿用一死来换全城百姓平安的时候,你们能想起‘信’字么?”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陆同裳似乎并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扯皮,轻轻吐出一口气,耐心彻底消耗殆尽,于是没了交谈的心思,淡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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