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乐站在阳台上，右手十分霸气地叉着腰，仰着头，笑着轰炸电话。

可是，轰炸完毕后，过了好一阵子，都没见颜墨回话，孟佳乐顿时有些懵住。

“喂，阿墨，你有在听么？”

“我在。”这一次，颜墨回答得很快。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啊，让我一个人跟这儿唱独角戏，决定了，加重惩罚！”孟佳乐撇了撇嘴。

“佳乐，跟你说个事儿。”颜墨的声音听起来很低，很冷。

孟佳乐的笑在嘴角凝固，脑袋里头各种思维胡乱窜着。

“有什么事就过来说吧，电话里头能说清楚么？真是的，好了好了，你快过来吧，我和我妈都在等着你呢！饭就快做好了！”孟佳乐歪着头，继续说。

“我就不过来了，还是在电话里说吧。”颜墨微微呼出了一口气。

孟佳乐这下子是真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也沉默半晌，收敛起了笑容，终于，问：“你要说什么？”

“佳乐，我不喜欢你了，抱歉。”颜墨这句话说得很是急促。

“啊…？”瞬间，孟佳乐的双眼中漫起了一层水雾，进而又笑了，说：“哎呀，好老的梗啊，你是想说‘我不喜欢你了，因为我爱你’对吧？！真是的，别玩儿这种游戏啊，你爱我，我早就知道了嘛！”

“不，不喜欢你，也不爱你。”颜墨很快地否认了孟佳乐的推想。

“阿墨，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昨晚上太晚睡了吧？今天是合家团圆的春节，不是愚人节哎！愚人节在4月1日呢是吧？你糊弄不了我的！”孟佳乐继续叉着腰，昂首挺胸地回复。

“我知道不是愚人节，所以我说这个，不是骗你的。”颜墨的声音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这一次，孟佳乐叉着腰的手软了，肩膀聋拉了下来，头也聋拉了下来，她定定地望着对面那栋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对不起，我负了你。”颜墨道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你不爱我，何必招惹我，如果你不招惹我，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可是你…突然出现，说很爱很爱我，又突然消失，说不爱我。往我身上捅刀子你很快活么？”孟佳乐右手搭在栏杆上，细细地抠着，双眼仍旧注视远方，然而此时却已经噙满了泪，就差滚落出来了。

“抱歉。”颜墨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头传来的占线声，孟佳乐仍旧维持着那个接电话的姿势没动。

气温真的很低，低得让人感觉好像是进了冰窖。

心脏还没有回缓过来，如同运行了一半的机械，顿然卡住，让人动弹不得。

孟佳乐的手指开始微微地发抖，发着抖抠栏杆。

她想起了很多事，以前在一起时的种种美好，那么那么多的甜蜜储存在大脑中，像是连环画一样展现出来，应接不暇。

她放下手机，然后再次拨打了回去。

“喂？”还是颜墨的声音。

“阿墨，我不要离开你。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没有经过大脑，我不是故意想要刺你的，只是我真的接受不了。就在前几天，你还告诉我你很爱我，为什么现在就突然变卦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如果是那样，我们一起解决，我不明白有什么问题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足以使得两个人不得不用分手来解决。”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孟佳乐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哭腔。

“没有什么原因，我只是觉得，既然不爱你了，就不应该再死皮赖脸拉着你不放，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颜墨的语速很快，很轻，很低。

“我不相信，你说服不了我去相信这个理由。”终于忍不住，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淌到了脸颊上，可是，她仍旧在固执地挽留着。

她坚信着她们的感情，她不觉得她们的感情会有那么脆弱，她坚信着颜墨的诺言，只因为那是颜墨的诺言。

颜墨说会爱自己一生一世，那她就会相信一生一世。她就是那样的死脑筋，十头牛都拉扯不回来的死脑筋。

“阿墨，电话里头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说吧。”只有见了面，看见了对方的表情，她才能去分辨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不必。”颜墨很决绝地拒绝了。

“那你之前对我说的都是假话了么？颜墨，你知不知道我是毫无保留地爱你的？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睁眼闭眼想的都是你，都是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分手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那对我们而言真的很遥远，我就那么相信着，一直相信着！”孟佳乐握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在阳台上来回踱着步子，近乎发狂。

“是我不好，欺骗了你感情。”然而，颜墨说话却仍旧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