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秀笑着，还是流了泪。脑袋里不知怎么，全是500Miles这首歌。

这是一首叫快乐的人更快乐，伤心的人更伤心的歌。

……

她很疲惫，去浴室洗了澡，自己吹干了湿漉漉的头发，短发让人感觉头也轻了半截。

外面的风声呼呼，雨敲打着玻璃。

她感到有些害怕，她很讨厌这样的天气，啊，这样的雨天，这样的夜晚。

总是会想起，一个人坐在警署，从此刻，此时此刻，成为孤儿。

像心中空缺了一块，一个黑洞，无法被任何温暖补齐。

她的腿在这种天气，不可抑制疼痛起来，可能是无法治愈了。或者是精神上的反射，阴雨和寒冷的天气，腿疼总会像该死的影子，拖拽着她的神经。

社长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敲打着一些文件。

今天见面后，社长的话并不多。

雪秀坐在床边，裹着浴袍，一直看着崔真妍，似乎在等她加班结束。

已经是晚上11点半。

她们之间也快一周没见过面，自从上次新闻发布会后，她回到光州，社长一直在公司处理后续的事。

崔真妍敲打着东西，透过柔和的灯光，仍然算很温柔看着她，又有些担忧那样道：“你没事吧？”

雪秀从愣神里反应过来，手里还抓着擦头发的毛巾，摇摇头，努力笑了一下道：“我没有事。”

崔真妍似乎终于忙完了，从桌子边站起来，端了水杯，坐在雪秀旁边，看着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脸，伸手帮她把还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低声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想和我说的？”

雪秀清丽的眉目在洗澡后越发清秀，动人的眉眼看着崔真妍，很平静那样道：“我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

崔真妍叹口气道：“我们有说过要互相帮助，互相信任这种话吧。”

雪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神色似乎并不以为然道：“呐。”顿了顿，已经意识到什么，低声道：“因为都有无法相信别人这样的病，所以才做病友。也因为在病中，所以才叫病友。社长想说什么，也可以跟我说。”

崔真妍很惊讶于她的平静，一丝犹豫道：“秀是这样以为的吗？”顿了顿，喉咙动了动，还是无法释怀那样道：“我有派保镖去光州，随行保护秀的安全。毕竟你可能会受到很多骚扰。”

“很感谢社长为我做的。”她道了谢。

崔真妍吸低头看着自己的水杯道：“保安人员，说你父亲试图接近你，你们通了电话。”

雪秀觉得那时候自己已经很隐秘了，以为避开了所有人：“很抱歉。”

崔真妍答了话道：“以秀的性格，不会主动打电话给那个男人吧，如此恨他的话。我有些担心，怕他威胁你。所以查了秀的一些通讯记录，秀用某个号码给爸爸打了不止一通电话，时间都集中在你爸爸发布音频以前，你被太妹照片事件ANTI以后。”她讲述这些的时候，神色宁静带了一些不愿相信，还有很多心疼：“我也拜托人秘密查了秀的银行账户，秀在那期间有给父亲转了很多钱，也似乎是帮他还了债。我始终不愿意联想很多事实……”

雪秀抓紧了手里的毛巾，神色却不为所动。

崔真妍低声道：“所谓的债主在网上催债是假的吧，追查最早散布的很小的媒体，说是有人寄来了那份材料。没有地址，为了蹭热度，没有审核就发出来。果然吸引了很多人，隔了几天，又寄来了爸爸的音频。”

“因为事件很神秘，所以被认为是黑社会的债权人所为。但是秀在之前已经帮你爸爸还债了……债权人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毁了你，明明继续做偶像会更赚钱啊。啊，是故技重施吧，我也差点被秀欺骗了。”崔真妍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是威士忌加冰，冰块轻轻摇晃，发出铛铛的响声，她喝了烈酒，然后看着雪秀道：“明明充斥的都是谎言，也在大众面前完美的演出。秀在被ANTI，演出都停工的情况下，为了摆脱那些负面，做了一件我都毛骨悚然的事。联系了出狱的爸爸，帮他还了债，要他在网上攻击你，制造了新话题。这个话题更爆炸，有了这个话题，上一个话题简直不足为道，这样的话题足够让这个小国家刷屏吧，最重要的是，这个话题，秀有足够的颠覆性的证据去反驳，秀明白自己在这个话题里，只要拿出那些证据，完全会立于不败之地，甚至扶摇直上。”

雪秀听了这些话，呆呆坐在床边，感觉真的十分疲惫，过了12点的钟声，她的玻璃鞋为什么不能穿久一些。

“我说过吧，我会处理被ANTI的事。那件事总会过去，你只是需要等一段时间。我会帮秀处理好……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不相信我？”崔真妍仰头把酒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