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沈予央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还真的是宗落。

“宗落。”沈予央轻声叫道。

宗落回过头，对沈予央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嗨，予央，好久不见了。”

“嗯，有半个月了。”沈予央的眼神动也不动地粘着宗落，她好想她，能看到她似乎比知道那个答案更重要，“进去说？”

“去我那里吧。”宗落自然而然地拉着沈予央往校门外走，脚步不急不缓，她的心情也很平静，她想好了。

沈予央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没有很久。”宗落没有明说，其实她下课后就去导演系找了沈予央，被同学告知沈予央去兼职了，然后就去宿舍楼下等着，将近三个小时。

沈予央没有再说话，也没有问别的，关于那个答案，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就这样被宗落牵着，沉默地走了回去。

宗落没有开灯，在沈予央进门后，关住房门。

两个人在黑暗中相对而立。

终于，宗落开口了，“予央，我想好了……”

沈予央打断她，“先等一下，等两分钟再说。”

“好。”

沈予央觉得自己像是得了心脏病，心跳得出奇快，明明这些天已经很多次地告诉了自己，不管答案如何，都是最好的结果。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紧张得要疯掉，比查成绩什么的更紧张，双腿都酥软了。

沈予央想提议去沙发上坐着说，又怕被宗落发觉太过丢脸，只好强撑着，做好心理准备。

“好了，你说吧。”

“那我说了。”宗落没有松手，仍牵着沈予央的手，“予央，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用回答，我来告诉你。你的感觉是对的，我从小顺风顺水，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只要是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所以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对我来说比什么都要重。”

“你的出现，是个例外。让我知道，原来我不是什么都能得到，原来我也会产生魂牵梦萦却触摸不到的无力感。可以说，你给我的音乐，我的人生，赋予了另一层的内涵，这个内涵叫做失落与执念。”

“我承认，在这么多年的积累下，我对你的感情变成了一种执念，我从不去想如果得不到会怎样，因为我必须得到，终其一生，我必须拥有你。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

“你一定会怀疑我是不是占有欲作祟，这半个月，我也在不断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在享受这种追逐，如果我拥有了你还会不会视若珍宝。”

“我一直找不到答案，也一直不敢来见你。今天我来见你了，不是因为我有了答案，毕竟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不真真切切地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

“我只是想告诉你，也告诉我自己，在想这种种事情的时候，不要忘了前提。为什么我对你会有了执念，因为我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所以，这份感情，占有欲也好，追逐感也罢，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而你拒绝了我，才引发的。”

“其实，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是我们把它想复杂了。归根结底也就是，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从我第一次表白，到现在，数不清第几次表白，最基本的问题就是这样，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其他事情通通不重要，我在跟你谈爱情，我对你是爱情。它不会因为时间有多长就变质，到现在，我也是在很纯粹地喜欢着你，等待着你接受我。”

宗落的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沈予央被她的一番说辞说得哑口无言。没有答案，只是又一次的表白。

沈予央感受得到，宗落的心是炙热的，手也是，手心都有些冒汗。这些话她想了好多天吧，说得时候很镇定，其实还是很紧张的吧。

宗落没有等到沈予央开口，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没有提到沈予央最在乎的一点，那就是“新鲜感”。

“予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新鲜感的，我觉得，人对于陌生事物都有好奇之心，从这种好奇引发的好感大概就是新鲜感吧。新鲜感有两种走向，一种是接触后发现不过如此，所以新鲜感消失，觉得索然无味；另一种是解除后发现别有洞天，妙趣横生，继而引申成更深层的喜欢和爱，最后再也离不开。你觉得我对你是哪种呢？”

沈予央思忖了几秒钟，斟酌着开口，“我很无趣，生活也很简单……”

宗落笑了一声，“所以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无趣而对你丧失兴趣，在得到后抛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