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记(19)

阿爸叹气,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也给我倒了一杯,说,喝。

我摇头,我已经不能再喝酒,我的胃再也经受不住酒精的折腾了。

阿爸有点失望,把我面前的杯子端了回去,自己喝着。

阿妈说,早点睡。

我轻轻点头,放下空碗。起身去浴室。

浴室里,还有我的牙刷和毛巾,一直挂在那里,就好像我没走,我还是这家的小孩子,我还在日复一日的用着它们。可惜,都生了尘埃,毛巾也干的变得粗糙。

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牙刷毛巾和一切的东西,摆上,过去用过的都丢了,也许他们舍不得丢,但是我舍得,毫不留情。

那并不代表什么。

晚上躺着,闭不上眼睛,习惯性的认床,习惯了在湖南的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就开始不习惯这样的软绵绵的床,被套一律是丝绸的,因我的皮肤敏感,而又喜欢裸睡,所以总要让丝绸包裹着我,才肯安心。冰凉的丝质接触着肌肤,熟悉的感觉再次朝我袭来。

我对着天花板说,我回来了。

而天花板用安静回应我。

阿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我的房间,她从不敲门,因为她觉得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有资格知道,那不是犯罪,是理所当然,是一个所有者应该享受的权利。而我,没有隐私。

我看见她站在我床边,手中端着一杯牛奶,看着我。

我坐起身,说,妈,有事情么?

阿妈坐到我的床边,把茶放在我的手心,说,喝了她。

我摇头,我不是孩子了,而且我讨厌牛奶的味道。阿妈以为那是对我好的,可是我从心底厌恶,小时候被逼着喝下了太多的牛奶,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是噩梦。一个不会听你倾诉的阿妈,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是为你好的。你被逼着喝下她泡下的牛奶,即使,她说,这是为了你好。

阿妈把牛奶强硬的推给我,几滴乳白色的液体溅出,在我的睡衣上,我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染开的液体,沉默着不说话。

阿妈说,外面受苦了,就别出去,你爸身体也不好,上次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她们说是糖尿病,你那么大人了,别让你爸操心。

我知道,阿爸的身体已经不如以前了,可是,他依旧固执着喝酒吸烟,即使是阿妈都劝阻不了,我也想,在外地,醒来听不见熟悉的乡音,身边没有认识的人,自己就好像是一只没有了线的风筝,没有了着陆的地面的鸟儿,飘荡着,永远都踏实不了。

但是,我还是执着着,不肯回来。

因为,不肯原谅阿妈,也是因为不肯原谅当年的自己。

与其是惩罚,更加是一种逃避,以为躲开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可以把过去的记忆抹去,从新开始,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很多人都会这样波澜不兴的活着记忆了,现实中的她们生老病死,渐渐离去,而太多的喜怒哀乐都会远离我。

阿妈说,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我说,阿妈,我想睡觉了。

她还是固执的把牛奶放在了我的茶几上,看着那杯装着白色液体的玻璃杯,有些人的脾气,永远不会变,阿妈是个执着固执甚至说是自我的女人,我有她的一半的自我,否则,我不会一直咬牙在异乡忍到现在才回乡。

我恨着阿妈,因为如果不是她,一切也许就不会到今天这个样子,也许,我们会有一个好的未来,那个记忆里瘦弱的女孩不会哭着被带走。而我,也会好好的。我依旧可是做她的乖女儿,喝我讨厌的牛奶,做我讨厌的数学,用无数个夜晚的通宵换来的成绩博得她的龙心大悦。

可是,终究,我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我总说,这没有谁对谁错的罪,只是,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我的恨,理所当然,她的罪,决不可赦。

习惯性的抱着枕头,全身缩成一个巨大的圆,将右手握拳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那个动作,有一点的痛苦,呼吸不畅,而我喜欢。

我突然想,如果我一梦醒来,还是在那个时候多好,回到2005年,那年很多事情都还来不及发生,而有些人还来不及离开。

所以,我用力的闭上眼睛。

花痴记--少年岁月不经想

少年的时候喜欢过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当年的模样么

爱笑的

不羁的

总说世界上最好的人是你

总说如果世界上没有别人了,我就只要你了

今天翻开照片想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

还记得我么

少年,白裙,长发

在手牵手走过花坛的时候突然说喜欢你

在你说要离开的时候哭的像是天要崩溃了

年少岁月不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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