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刹不净(36)

作者:御殿樱 阅读记录

就在她闭眼凝神的瞬间,空中一道流火划过,不留余地地冲向了城南段府大宅院。

☆、第 12 章

今夜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吧,让她亲面那样的场景,确实有些残忍。

月未央熄灭了炉火,又望了望水天蓝的夜色,微微叹了口气之后把熟睡的姬罗预带进了扫羽轩,安稳地放在了床榻上,扫羽轩没有多余的禅房,崖望君平日也都睡屋顶,有时还要爬到树上跟雀鸟争地方,故而她也只能把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屋内简朴无华,她的那张床也没有多宽大,侧着躺下两个人也还可以,可床板子硬得很,比不上大户人家的高床软卧,月未央每次睡起来都腰酸背疼,可也不能轻易铺盖,出家人修行本就清苦,岂能贪图享乐?

今夜无风无雨,碧空如洗,皓月如明珠缀于瓦蓝的缎绸之上,希望如此美景能保她一夜好梦,月未央打开了窗子,徐徐微风涌进,撩拨着她散落了珠玉的长发。

她正准备撤手的时候,姬罗预却紧紧抓住了她,葱根般白皙的玉指死死拉着她的手腕,她双眼微睁,似睡非睡,如云似雾的眸子里春情漪漾,无酒而自醉的人,怕是活得很累很累。

看她口中兀自呢喃,月未央俯耳下去:“你说什么?”

她空灵的嗓音如呓语,道出了心中委屈:“我…初次见你,就很喜欢很喜欢,求你…不要厌弃我,我没有那么不堪……”

算是很卑微的请求了,如果不是再次遇见她,月未央也不知道,原来心肠也没有自认为的那般冷硬。

姬罗预把她的手放进怀里,口中不断重复着“不要走”三个字,她艰难地伏在床沿上,当年她不惜自断双足也要挣脱玄铁锁链,如今却挣不脱温香软玉的羁绊,若是她看得开也会明白,困住她的那道无形枷锁从来都是眼前之人罢了。

拗不过她,月未央缓缓躺下,侧身倚着墙,还不忘腾出一支手臂揽上她的腰,怕她从床上掉下去,那腰肢纤细柔软,不盈一握,倒成了温柔的刀,才不管他人死活。月未央小心翼翼地扯了被角,盖着自己半个身子,忙完之后已经香汗淋漓,怎么会如此费劲?

姬罗预感受到身旁的温度,神游间往又软又暖的怀里挪了又挪,最后索性用白皙的玉臂勾住了枕边人的脖子,贪婪地享受着游离于月未央青丝玉肌之间那恍如隔世的清敛香味,她均匀的呼吸翻涌在月未央的脖颈间成了灼热的气息,像头乳臭未干的角兽,不断地用稚嫩的双角试探着冰与火的临界。

月未央挥袖,一阵风拂过,扑倒了烛火,独留月光如洗破窗而进,为两人的脸镀上了层银白,她指尖向下,轻轻划过姬罗预凝脂般的天鹅颈和精雕细刻的锁骨,停在她胸前的落衣痣上,赤金墨色于月光下看来倒像玄青的,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可纵然如此,她也不得不成全御柳卿,在中秋佳节之际,重掀狂澜于东都城。

《梦梁录》有云:王孙公子,富家巨室,莫不登危楼,临轩玩月,或登广榭,玳筵罗列,琴瑟铿锵,酌酒髙歌,以卜竟夕之欢。说来中秋佳节不过是权绅富贾才能玩的游戏,寻常百姓顶多吃个月饼,点个花灯,再不济上街看个热闹。

闲月楼每到这个时候生意总是最好的,彻夜不灭的华灯堪比九天繁星,引人入胜。

祝家门风清贵,祖辈又是簪缨氏族,即使如今没落不少,可该走的过场不能糊涂,每年中秋祝如诲都带着儿女亲眷登临闲月阁,赏月吟诗,每年也都能不约而同地遇到段家,段家没那么骄矜,满身的铜臭味跟读书人实在不沾边,可段伐阳喜欢附庸风雅,手中有万贯家财,也有古迹名画,唯独没有人才。

五个女儿没有办法考取功名就不说了,独有的那个儿子还沉迷于细犬追兔,从来不务正业。

可即便如此,也不耽搁他与祝老先生把酒言欢,独独姬伯谦瞧不上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每年虽然也带着妻儿来闲月楼赏月,可总是到后半段就撤了,理由也懒得编,总说夫人困顿要回去养神,可不知他带着妻儿临湖泛舟,赏花灯去了。

姬罗预是个例外,他从来不带自己女儿出门,不是拿不出手,而是因为女儿太过惹眼,就怕谁家惦记,说实话,他根本不想和祝、段两家联姻,祝家日子清贫,规矩又多,不似他姬家自在,段家就更不行了,手黑心冷,又满是铜臭,女儿嫁过去必然要受委屈,将来的女婿他要亲自挑选才行,故而不常带女儿出来招人耳目。

姬罗预小的时候还挺喜欢热闹,经常缠着三哥偷偷带她出去逛庙会,后来越长越大,心事也越来越重,就不怎么喜欢扎堆儿凑热闹了,父亲不带她出门赏月,她也乐得清闲,坐在庭院的秋千上,静静地摇着闭目养神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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