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嘟声结束, 电话居然接通了。

“喂？”秦抚惶恐地轻声喊道，那头忽地传来吵闹声，好像顾清那边还有不少人。

秦抚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 凌晨两点四十九分，秦抚确定自己新买的手机应该不至于这么早破了。

“顾清，你那里还有其他人？”秦抚话题另转，也希望能让顾清忘记她和芦溪月的事情。不对啊，她和芦溪月本来就没事情！

“是，我们现在在外面的烧烤摊。你别说着大半夜吃夜宵的人，还真不少。”顾清的语气轻松，好像并没有因为话题的事迁怒秦抚。

秦抚竖起耳朵，注意到顾清那边似乎还有年轻女孩子的说话声。别是，顾清本着“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出去潇洒浪了吧？

“顾清顾清，你听我解释，我和芦溪月绝对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啊！”秦抚只差捧着手机以哭明志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电话那边传来顾清又气又好笑地声音，她赶紧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好在身边环境嘈杂，刚才秦抚的头脑发热应该没有被其他人听见。

顾清顶着冷风站在烧烤摊外面，双手瑟缩在大衣袖子里，艰难地拿着手机：“我和《盛棠》导演还有其他人在一起。”

闻言，秦抚还愣一愣。

《盛棠》杀青已经过去小半年了，因为是和官方的合作所以后期时间预期一年。现在，还不到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做宣传，或者确定第二部 的时候吧？

“你们怎么在一起？”秦抚傻呆呆地坐在床沿，听到手机那头的喧闹，她仿佛自己都能置身其中，甚至还能嗅到烤串的飘香！

“虽然还没正式定下来，不过基本应该是没得跑了。”顾清轻笑，莫名让一头雾水的秦抚听得起了全身鸡皮疙瘩。

“那边打算拍《敦煌·飞天》的系列纪录片，壁画主角暂定是你。”说是暂定，但既然大家都到了出来吃烧烤的份，应该是没得跑了。

《敦煌·飞天》？

有一个潜心研究国内历史几十年的历史学教授老爸是怎样的感受？就是秦抚初回国内，连成语都不会用，却能对国内的古老历史名胜古迹如数家珍。

“顾清，拍了这片以后我在娱乐圈是不是就能横着走了？”这就是秦抚的第一个反应。

听见秦抚傻里傻气的话，顾清忍不住又笑了。这个傻瓜说出去，哪里像是娱乐圈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女明星秦抚呢。

“但凡你不犯事，或许年底还能颁发你一个十大感动人物吧。”顾清跟着一起胡诌，“就是类似于好市民奖。”

“真的假的，会有奖金吗？”财迷秦抚如是问道。

电话终于挂断，顾清不停对着自己的手心哈气。冬天的北京，在外面站三五分钟还真要命啊。

顾清回到桌子边上，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热气腾腾散发着辣椒面和孜然香气的烤串。

“哎呦你们当时事不在场，那完美的弧度那漂亮的配色，啧，我真的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我这辈子都值了。”导演拍着大腿，照例在给其他年轻人吹牛。

“盛唐的花瓶，这恐怕价值连城吧？”有一个历史系来剧组实习的女孩子惊讶，“就这么直接，捐出来了？”

“说起来这花瓶的原主人，你们都还见过一面呢。”导演笑呵呵道，“就是那位秦教授啊，顾编剧你应该最有印象了吧？”

秦教授，秦抚那个儒雅的中年绅士爹？

“嗯，秦教授怎么了？”顾清的心思都被空气中的香气吸引，一时走了神。

“就是那位已经移民多年的秦教授啊，突然说要把家里一个唐朝的花瓶捐给国家。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我觉得上面的人找秦抚继续演纪录片，一大原因就是因为她这个有一颗爱国的心。”导演咂嘴，说道。

说起唐朝的花瓶，顾清突然有了印象。

她过年跟着秦抚去英国，确实在城堡一角看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花瓶，还用玻璃罩罩着。

当时见顾清对花瓶挺感兴趣，秦教授还毫不吝啬地说要是顾清喜欢，可以随便拿出来看。当时伊莲娜站在一旁，还笑话秦教授小气。要是顾清真喜欢，就直接把花瓶送她不就好了。

当时顾清几乎是下意识就委婉拒绝了，谁知道这城堡里随便一个装饰花瓶，背后有几百年的历史啊。

现在看来，顾清当时估计的几百年，还说少了。

这一晚，秦抚没睡踏实，因为打电话的时候顾清甚至没提过芦溪月，也就是说她可能都还不知道微博上挂了一天的热搜。这种，或许叫秋后算账。

这一晚，顾清自然也没睡踏实，一来是因为她鲜少吃烧烤撑着胃了。二来她一直沉浸在秦抚家随便拿出一个就是唐朝花瓶的事实里，有些恍惚。这种，或许叫做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