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疑惑，问出来吧，审核员！”

“主神与宿主钟起渊之间，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审核员为什么会对此感到好奇？”

从宛一噎, 她总不能说自己怀疑主神看上了钟起渊, 打算把钟起渊培养成下一代主神吧？

这事要是传出了, 大概会有更多的宿主想要来灭了钟起渊, 毕竟主神候选/主神继承者这个身份，就跟人类社会的太子一样, 一直都有人虎视眈眈。

并且主神空间外也还有很多未知的敌人，所以不管她的推测是不是真的, 她都不能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所以从宛谨慎地说：“上一个小世界, 主神给予了宿主相当大的权限。”

钟起渊拥有神力自然不假, 可她若是在小世界随意使用神力碾压该小世界的人，就会影响到小世界本体，从而容易遭到小世界的排斥。可是钟起渊在上个世界那么浪，却没有被排斥出去, 显然是主神给她开了天窗！

主神说：“那不是我给予她的权限，那是小世界意识与她达成的协议。我从不改变我的原则，审核员。”

从宛一愣, 随机浑身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怎么觉得主神在内涵她？

改变原则，说的是她在上个小世界里对钟起渊妥协的事吗？

还是说她在如何为钟起渊的表现评分上犹豫了？

她犹豫不是因为钟起渊的表现太差，反倒是担心给太高的评分会被判定为徇私，所以她在迟疑是否将评分拉低一些。可这样一来对钟起渊又不太公平。

只犹豫那么小会儿，主神就出现了。

想到这里，她大胆提问：“请问主神，我从何而来？”

主神面对她这个问题，既不感到意外，又不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祂似乎无悲无喜，说：“系统、审核员、世界意识、万物生灵，都是从主神空间诞生的。”

从宛想问的是，她是被主神创造出来的，那么是初次创造的，还是上次创造的？为什么有时候她的脑海中会闪现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

从宛分不清楚，她在上个小世界里之所以放纵自己，到底是受了那份早已被销毁的初代“反派系统”的记忆影响，还是说那是发自她内心的对钟起渊的靠近。

她是审核员，从她有记忆开始，她便已经是一个心中只有公事的审核员，她没有人类的感情，不懂人类的情爱和欲望。可是上个小世界，她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动摇和沦陷。

如果她拥有了初代“反派系统”的记忆，那她到底是审核员从宛，还是被回收后上次创造的“反派系统”？

当初的初代“反派系统”被回收销毁的真相又是什么？

除了她身上的异常之外，她跟“助攻系统-01”的关联也越发紧密，能跟它对话已经不算什么，有时候她甚至能看到它的记忆，——她在它的记忆库中看到了初代“反派系统”做任务的投影世界的记忆，猜到了钟起渊对她的态度转变，或许是在证实了某个猜测后。

从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神这些事，万一主神认为她是被外部的某种力量腐蚀了，将她也拉去回炉重造呢？

从宛发现自己的心底居然也产生了一点私欲，这可不太妙。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决心去告发自己，或主动去申请回炉重造。

“那么，审核员还有什么疑问吗？”主神又问。

从宛看得出主神准备离开了，便问：“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主神又是怎么诞生的呢？”

她问完这个问题后，主神空间仿佛凝固了。

主神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倒不是说这是禁止事项，只是主神空间里无论是别的审核员，还是系统，都不曾问过这样的问题。

因为它们自被创造出来，就知道主神也是会退休，和被新任主神接替的，甚至稍微资深一点的系统和审核员都知道主神的神魂是十分强大了，祂要付出的东西也是很多的。

但是主神的具体诞生方式，兴许是担心出什么意外影响主神的诞生，所以一直不为人知，系统与审核员也不会去操心这个问题。

“你很聪明。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审核员。”主神说，“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从宛心口跳了跳，没再说话。

主神凝视着她，仿佛能将她看透：“还是说，你是为了宿主钟起渊？”

“……，没有。”从宛说。

主神似乎低吟了一声，身影渐渐消失。

从宛松了口气。

虽说她总是在心里骂主神，可主神毕竟凌驾在她之上，关键时刻她还是没有胆量去作死的。

她在试探性地从主神身上寻找答案的同时，主神也在探究她这么做的理由，如果让主神知道她堂堂审核员，竟然会为了某个宿主而试探主神空间的秘密，她想，如果她是主神，那么就不会容许这样的员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