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玫。”林朝颜按回她的手，无奈道，“自己吃。”

林朝颜以退为进，果然没走多远就见个面瘫拦在她们离开的路上。修士大多耳聪目明，即便他们看似吵吵嚷嚷，林朝颜说的话再轻也会一字不落地落入他们耳中。

“说是交易，你却只说了你的要求，我们能获得什么？”

林朝颜眼角微微扬起，笑得像只狐狸：“留你们一命，还不够吗？”

“你！”

不怪他生气，如果有人这么对她说话，她绝会把对方埋进土里让对方冷静冷静。

“你真当以为我们对付不了你？”六长老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那就都出来吧，别藏着掖着跟怕了我似的。”林朝颜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还企图让他们一起上。

七人将她们包围了起来，每一个都精神紧绷，唯恐她突袭。

“啧。”林朝颜轻声嫌弃道，“真要七打一？他们好不要脸。”

七位长老：“……”

“既然这样……”林朝颜足尖轻点朝上空飞跃而去，随手拾的一节树枝当空一划，那笼罩了整个南原府的结界被撕开了一条裂缝，天道雷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从裂缝中渗透进来。林朝颜强行咽下一口血，再度劈向那道裂缝，来不及咽下的血从嘴角流出，她却笑着，“那就一起死！”

“住手！”

谁都没想到她压根没想真和他们打，他们若是死了最多感叹一句天道无常，可南原修生养息的百年基业都在这里，若是毁了他们便是千古罪人。

“早说了她就是个疯子，你们偏要惹她。南原被灭时老二是放牛的，老三负责饲养灵宠，老四是个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的书童，老五刚拜了个外门弟子为师，老六修因果道才入门，老七、老七还没出生。你们之中有哪个是内门弟子，有谁真正见过那场天灾般的屠戮。”

“大哥，现在不是掀老底的时候吧！”

整个结界颤动了起来，林朝颜却依然没有停手，她就在裂缝之下，巨大漩涡将她与他们隔离开来。

风灵可柔可刚，可为坚如磐石之盾，亦可做无坚不摧之刃。

七人联手不是破不开防御，而是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直到第三道打在裂缝上的时，他们终于认了栽。

“住手！你说的我们都答应！”七长老道。

林朝颜将那节在天道雷下已经焦黑的树枝转了个角度，根本不去看他们，只是轻笑道：“那好，发下心魔道誓我便信你们一次。”

心魔道誓不可违背，如若不然，必遭受心魔反噬，沦为心魔的傀儡。修为越高，对世间的危害越大，最后都会被自己曾经的同道送入轮回。千年修行，百年功德，一朝散尽，于世间唯独留下千古骂名。

这是自诩正道之人，谁都无法接受的。

“好！”

七人苦笑着对视一眼，这次是他们大意了。

见七人全部立下心魔道誓，林朝颜才收了手，从空中飘然而下，她没骨头似的半躺在猼訑背上，懒洋洋地合上了眼：“劳驾准备间客房。”

“是。”

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没人再怀疑她的身份，虽然现在看着人畜无害，但真发起疯来这谁顶得住。

天道余威下，林朝颜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下来时全凭着记忆。

一闭上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醒来第一眼便见到了温如玫，她眼睛红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哭过了。见她手里拿着药碗，顿时一晒：“这次怎么不喂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算看明白了一点，这小妮子也在跟她演戏呢。谁家小白兔能徒手将对方搞个团灭，夺了人妖兽，还顺了几个储物袋的？不过就算看明白了又能怎样，接着演呗，谁笑谁先输。

接着就听温如玫“噗嗤”笑出了声。

林朝颜：“……”

“明知这药对你没用，你还喝？”

林朝颜“啊”了声：“你亲手熬的，不喝难道还能倒了吗？”

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她真没倒过似的。

温如玫沉默着放下了药碗，伸手抱住她，一头埋进了她胸前。

林朝颜：“？？？”这是什么套路？

“阿颜，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林朝颜心说你明知故问，那么苦的药喝多少次都是找罪受。话到嘴边才回过味来，她问的好像不是这个。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世间有许多逼不得已。”她平静道，“我变不回从前的我，也没有那时的能力。那七位长老现在的我一个都打不过，我所依仗的不过是和原来一样，成为一个人人惧怕的疯子。”

温如玫抬起头看她：“那如果到了无法回旋的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