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海+番外(359)

聂小小虚弱地躺在床上,蹙眉静静地看着猗猗。

猗猗自忖自己失态了,忍泪哑声道:“我先给姐姐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裳,姐姐再去抱她。”

“好……”聂小小无力地答道。

猗猗重新端了一盆热水来,解开了聂小小被血与汗污透了的衣裳,一边温柔擦拭,一边微微颤抖。

“以后……我给你撑伞……”

猗猗哑涩地说了一句,丫鬟们都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聂小小虚弱地看着她,勉强让自己笑起来,“不下雨时……”

“也撑。”猗猗答得干脆。

“别怕……我能撑……住……”

“嗯……”

“等我……等我好些……我也给你……撑伞……”

“好……”

两人深深地望着彼此,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与她不由自主地嘴角一抿,那些没有说明白的话,亦或是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化作这个温柔又深情的笑,在彼此脸上漾开来。

金守疆是在三日后才回到石城,听说自己当了父亲,他狂喜地一路小跑冲入了小院之中,人还没有走入房间,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是男是女啊?”

正在床边侍奉汤药的猗猗比聂小小还先一步沉了脸色。

聂小小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也懒得抬眼看金守疆一眼,她虚弱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海城退婚?”

金守疆眉心一拧,“你还要为这事与我闹多久才罢休?”

“我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我。”聂小小望着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虽说还没有张开,可眉眼像极了她,娇俏得很。

金守疆面上有些罩不住,他斜眼看了一眼猗猗,“猗猗,她可是病了?”

“姐姐……”猗猗停下看了一眼聂小小,点头叹道,“确实病了。”

金守疆就知道猗猗是最懂他心意的人,“这几日就劳你多费心照顾了,若是小小还没有起色,我便命人把送回西阳城静养。”

“金守疆你什么意思?”聂小小下意识捏住了放在枕侧的牵丝铃,她错愕地看着猗猗,“你……又是什么意思?”

金守疆冷声道:“病了的小小不适合照顾孩子。”

猗猗笑道:“将军,让我医治姐姐几日,兴许姐姐能好呢?”

“她能好么?”金守疆不悦地问道。

猗猗笑容不减一分,“对症下药,自然能好。”

“怎么个对症法?”金守疆问道。

“心病还须心药医,将军与姐姐的心病,起于小小姐的婚事,将军可有收到的定亲信物?”猗猗惊觉聂小小松开了她的衣袖,她回头对着她笑了一下,无声唇语道,“别生气。”回过头时,坦然对上了金守疆狐疑的目光,徐徐道:“将军若是信我,可以把信物给我,兴许这几日我可以劝好姐姐呢?”

金守疆静默片刻,点头道:“我这就取来,不过……”他已经不对聂小小抱任何期望了,“若是她一会儿闹腾起来,你可要小心些。”说完,他往小小姐那边看了一眼,他现下最想做的便是抱抱这个孩子。

“将军快去吧,孩子跑不了的。”猗猗给金守疆递了一个眼色。

金守疆点头退出了房间,不忘对门口的两个丫鬟道:“你们盯着些,别让小小伤了猗猗。”

“是,将军。”丫鬟福身一拜。

聂小小不解地看着猗猗,眸光中还有一丝恼怒,“你为何要帮着他?”

“好姐姐,我可是在帮你啊。”猗猗心疼地牵住了她的手,“你信我一回,好不好?”神情温婉,谁见谁都舍不得说一个“不”字。

聂小小并没有答话。

猗猗温柔地抚上了聂小小的脸,“姐姐只管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都不用管。”

“你想做什么?”聂小小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紧张地覆上她的手背,“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想……”她并没有说完话,因为她听见了金守疆的脚步声。

金守疆把那套金铃妆盒拿了进来,猗猗起身迎了过去,郑重地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将军事忙,这儿都交给我,会没事的。”

金守疆本想叮嘱她莫要弄丢了,可瞧猗猗抱得紧紧的,他便舒眉笑笑,温声道:“当心些,这几日要委屈你了。”

“将军放心,猗猗知道将军会心疼的。”

“知道就好。”

金守疆肆无忌惮地刮了一下猗猗的鼻尖,便大步离开了。

“你们把房门关上,我给姐姐擦洗换衣,她受不得凉。”猗猗吩咐一句,两名丫鬟又不瞎,金守疆到底宠谁,她们眼睛亮着呢。

两人福身点头,便将房门拉着关上了。

猗猗将房门栓好后,抱着金铃妆盒走了过来,在聂小小错愕的视线下,坐到她的身边,将金铃妆盒打了开来——金铃耳饰一对,鬓间钗铃一对,金铃簪子一支,金铃步摇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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