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孩玛蒂达尔把象征着莱昂的绿植埋在绿地里，对他说：“I think we'll be okay here，Leon”的时候，祁暖再一次泪流满面，电影结束后都没能停下来。

于是程之宁回来看到的便是坐在沙发上双眼红肿得像两个小核桃的祁暖。她连忙把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放在一旁。

“祁暖？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吗？程之宁担心地看着祁暖。

“没什么……看了一部电影。”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程之宁见祁暖不似伤心模样，放了心。

她坐在祁暖旁边问：“什么电影把你感动成这样……”瞧这眼睛肿的……

“《这个杀手不太冷》。”

“噢，很老的电影了。我好几年前看过，不过印象深刻。”

“你觉得怎么样？”祁暖突然很想知道程之宁对他们之间的爱情的看法。

“挺震撼的。”

“我是说，你对男女主之间的爱情……是什么看法？”带着忐忑，祁暖试探着问道。

“爱情？嗯……其实，我觉得玛蒂尔达对杀手莱昂的感情更像是一种依赖，莱昂对她应该是关心和怜爱吧。”程之宁递了一张纸巾给祁暖。

怎么就不是爱情了……祁暖瘪瘪嘴，接过纸巾又问：“那你赞同那种年龄差距比较大的爱情吗？现在不是很多夫妻年龄差距很大吗？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觉得只要是两个成熟的人，出于爱情的结合，没有伤害到别人，都是与人无尤的。不需要别人赞同，当然，别人也没有权利反对。”程之宁想了想答道。

“成熟的人是什么意思呢？是指年龄上成熟，还是心理上的？”祁暖内心燃起一点星火。

真是个问题宝宝……程之宁只好回答道：“嗯……二者都需要。但成年并不代成熟，有些人成年很久了，但是内心其实还是个孩子。”

“那要是还未成年，但内心成熟的呢？”祁暖追问道。

程之宁沉吟片刻：“我认为成年是一个必要前提。如果双方是年龄差距比较大的年长者和未成年，我是不赞同的。”

“未成年的孩子身心都还处于成长中，对事情的看法很容易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而改变。这种情况下，年长的人和未成年的孩子在一起，这是十分自私且不负责任的行为。”

“为什么怪年长的那一方？明明是两个人的事。”祁暖不愿她把责任全归于年长的一方。

“年长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如果一方是未成年人的话，那更是如此。”

“未成年人阅历少，对很多事甚至对自己的认识都还不清晰，又怎么能够真正想清楚自己以后想要的东西，想走的路？”

“对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说爱情，还企图用所谓的爱情束缚、引导其三观的发展，这不是自私是什么呢？”程之宁正色道。

“如果先爱上的……是年纪小的那方的呢？年长的一方并不知情。”祁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程之宁一直站在年长的角度思考，听到她这样问，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的年龄差距大是指多大呢？”

“……大概十……十来岁吧。”祁暖心如擂鼓，面上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程之宁斟酌着答道：“如果是这样，那会不会是这个孩子错把对他的依赖当成了爱情呢？毕竟大十来岁完全可以作为她的长辈了。 ”

“为什么不是爱情？难道年纪小就不配说爱吗？”祁暖不甘地问道。

祁暖哭过的眼睛红红的，像一只会咬人的小兔子，程之宁以为她是在为电影中的女孩鸣不平。

她的语气软了软：“不是的……不是说年纪小就不配说爱。只是……少年人口中的‘爱’也许只是他在那个年龄阶段的想法。绝大多数人小时候的想法和长大以后走的路是不同的。”

见祁暖迷茫的神色，程之宁顿了顿，道：“举个例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见了一个心爱的玩具，他觉得只要能够得到这个玩具，要他做什么都行。当他十几岁的时候，有了更想要的东西，他会笑自己当年的幼稚。”

“也许到了二十岁，又会觉得自己十几岁时想要的东西不是他现在想要的。每个年龄阶段有不同的想法，这不能怪他善变，只是他还在成长。”

“其实，我觉得电影那样结尾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祁暖呆呆地看着程之宁，那么令人悲伤的结局，她竟然说是好的？

“你看，电影结尾莱昂虽然死了，但他再一次救了玛蒂尔达，那个自己一心爱护的小女孩。”

“而玛蒂尔达把莱昂的盆栽种在了树下，让这个像是无根浮萍的杀手结束了漂泊，也让自己回归安定的生活。一切都定格在了最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