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父母不闻不问他能把自己照顾好，但是小孩不行，几个月的孩子被折腾的够瘦弱了，方楠爆发了，厉声质问着那两个人。

“当初不养为什么要生呢？”

方妈尖叫着说：“你以为我想生吗？他要不是你爸种，我直接叫人送走了，你看看她多害人！她毁了我的一生！”

旁边方爸轻飘飘地说：“你要是想养就养着。”

把小孩当成玩具一样送给他，出门的时候，上采访的时候，登报的时候却是笑着说：“是啊，我和我夫人一直想要个女孩儿，算是如愿了。”

“女孩好啊，之后会跟我学画画，当然我更想她像公主一样长大，像她哥哥那样做喜欢的事。”

那天股市涨疯了，这俩人赚了个金钵满盆。

外面都传他们模范夫妻，恩爱，好男人，好妻子，除了方楠没人知道他们好会演戏，他这个年轻的影帝都比不上。

他们对小孩不怎么在意，方楠十四岁就带着那小孩，给小孩取名字，乔乔，觉得他妹妹之后是个大美女，会很漂亮。

后来乔乔慢慢长大，也会问爸爸妈妈的事，更多的时候是看着那俩人回来，偷偷的示好，端茶送糖，要是给她一个笑脸她能开心很久。

有一次她还学着叫爸爸妈妈，方爸冷淡地扫了一眼，方妈直接把画室砸了，方知乔吓坏了，再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方妈喜欢画画，她也跟着画画，然后给方妈看，小心的讨好她。

方妈看了她的画，果然跟她说话了，方知乔开心极了，蹦蹦跳跳的拿去给方楠看，说要学画画。

方楠问她：“乔乔，喜欢画画吗？”

“喜欢啊，可喜欢了。”

但是，方楠没想到这份讨好的喜欢会变成噩梦的来源，方妈会把画拿出去炫耀攀比，画的好有个好脸，要是画的不好，冷暴力，侮辱，甚至动手。

那时候方楠一直拍戏，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她越来越沉闷了，问她怎么了，她都是摇摇头说：“哥哥，我是不是很笨啊，怎么都画不好。”

“那乔乔想画画吗？”

“还是想的，就是有点点累。”

还有一次比赛，方知乔给她打电话，“哥哥，要是拿不到奖怎么办？”

“拿不到就算了，咱们重在参与。”

那是方知乔第一次被家暴，方爸怕方楠发现故意把他送到国外接戏，方妈更是威胁方知乔，要是她敢哥哥说连她哥哥一起打死。

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一个冷暴力一个直接暴力，他们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就在没有停歇过。

家里佣人也以为是小孩子不听话，学习成绩不好没怎么重视，有时候打狠了会跟着拉一下，更多的是想：爸爸妈妈那么厉害，哥哥还是影帝，怎么生个女儿就这么蠢呢，打一打就好了，开窍了。

直到一次他们打完，把方知乔锁在房间里，方知乔害怕的爬进了窗帘后面躲着，第二天佣人收拾房间才知道人快不行了。

方楠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在手术了，病危通知书签了一张又一张，等方知乔推出来的时候，方楠才看到他妹妹裙子下都是淤青，全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那时候……”方楠声音哑了，他从来不回忆这段往事，因为他一个“旁观者”都会痛得如刀绞，更别说她妹妹一个经历着。他哽咽着继续说：“那时候，她情况很不好，我把她送到国外了，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了，她心理出问题，还失语了不跟任何人交流，只要听到带“乔”的字，她就会惊慌发烧，最后开始自闭，任何脱敏治疗都没用。”

其中的艰辛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尤其是中间的治疗，方楠道：“还有更可恶的，我不是中途息影了吗，是他们压了我的资源，把我堵在国外，怕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毁了他们俩的公司。”

方楠不是没想过和那俩人渣撕破脸，只是干不过资本势力，他们对女儿狠心，对儿子也不例外。

“我只能跟夏夏说，宝贝你就是生病了，病好了我们就能出去玩儿。”

“有一次她问我，为什么生病那么痛啊。我跟说因为病了很难受，小孩子打针都很痛的，很正常。她又说‘哥哥，打针不痛的，要是生病就好了，生病就不痛了，我可喜欢生病了’。”

“你能懂吗？这就是原因。”

叶容第一次直面这种暴力，她攥紧了手，心脏闷痛，她很恼怒，方楠说的那些是大概，有些方楠还没有看到，究竟如何，她只能幻想。

这幻想出来的一点，不及夏又燃曾经受过的半点痛，她就气愤的受不住。她用手盖着脸，声音颤动地道：“对不起，方楠。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