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情况杭书兰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她重新摸出手机点到备注为杭女士的聊天框，斟酌了片刻之后缓缓打下第一行字。

——妈，你晚上回来么，我有事要和你说。

前所未有的严肃语调让在外工作的杭女士奇怪的皱起了眉，并且将下午一些不重要的饭局和事宜都先推到一边，赶在下午五点前回了家。

杭书兰正在厨房里试图做一些清粥小菜，桑桃现在的情况适合吃一点清淡的，她怕桃桃没胃口，这些东西吃上一点养养胃也挺好的。

杭女士回来的挺快，两人在厨房里大眼瞪小眼，杭秋月看着狼狈不堪的厨房台以及在咕咚咕咚冒着白色泡泡的粥不忍直视的撇过头，“先把火关小了，再熬下去要溢出来了。”

杭书兰后知后觉的去关小火力，在杭女士的指导下用小火去熬粥，洗洗手到客厅里。

“说吧，又惹什么事儿了？”杭女士揉了揉鼻根，企图让自己先心平气和下来，不然她不知道等会听到什么消息的时候会不会暴走。

杭书兰斟酌了一下语气，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决定一切全部坦白，“妈，你先别激动，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

“我和桃桃在一起了。”

迎面被丢来一个大炸弹的杭秋月在这一瞬间甚至有些自我怀疑，“在一起？是我理解的那个在一起？”

“是”杭书兰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正经，她在以这样的态度去告诉杭秋月，她没有开玩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杭秋月只觉得异常荒谬，气到极致反而发不出什么脾气，深吸几口气，语气止不住的带上点颤抖，“你再说一遍？杭书兰，你再说一遍，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开玩笑”杭书兰道，“新年那天我一个人跑回来，那天就和桃桃在一起了。”

杭秋月对自己的两个女儿搞在一起这件事有些接受不能，她深吸几口气，意识到能让杭书兰这么干脆利落的坦白估计是有什么外界的不可抗议因素促使杭书兰这么做，她虽然和杭书兰之间并不是很亲近，但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杭书兰挑着重点把她和桃桃之间的关系被人暴露了并且被举报到校长那边这件事简单的说了说，杭秋月这回是真怒火中烧了，她不明白一个学校，一个个都还没有踏进社会，应当是最单纯把心思都放在学校里的学生们怎么还会有这种闲工夫。

杭书兰和桑桃在一起是一件事，被人恶意举报又是另一件事，自己家里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被人捅到外面恶意举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杭秋月问，“你知道是谁举报的？”

“暂时还不清楚”杭书兰把自己的顾虑说的明明白白，“我就是怕很有可能会闹得更大，可能会叫家长。”

她不确定杭秋月女士的态度，所以提前给杭秋月透个底儿，最起码在被叫家长的时候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事情经过的，而不是听其他人的片面之词而产生误解。

杭秋月这会儿倒是气笑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贴心过？”

“以前没对象”杭书兰明明白白的道。

行吧，既然都这么说了，杭秋月也无话可说，她又问，“桃桃呢？”

“桃桃被吓到了，今天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对，哄着她睡着了。”

“你现在倒是耐心挺好了”杭秋月忍不住感慨，曾何几时杭书兰小时候也是这么体贴可爱，现在长大了就成这副模样了。

不过说起桑桃，在除去作为母亲得知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而对象还是自己资助住在自家的孩子时杭秋月的心里是复杂的。

正因为知道桑桃所经历的一些，把桑桃小心翼翼的、自卑的情绪都看在眼里，杭秋月才对这个乖巧的女孩子和自己女儿在一起这件事情绪十分复杂。

若是撇去一个做母亲的身份，用旁人的眼光去看待，杭秋月甚至能说出一句“人家的事儿别人管这么多做什么？”但是现在这是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看中喜欢的小孩，杭秋月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杭秋月还是提醒道，“桃桃这两天可能情绪会不太对，等晚上再看看，不行请个假。”

杭书兰皱眉去问自己想问了很久的一个问题，“桃桃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杭秋月就知道杭书兰要问这个问题，她也并不像隐瞒，以前没说是不想对桑桃进行二次伤害，干干净净的来，就当以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去交朋友，开始一段的新的人生。

杭书兰叹了一口气，将桑桃的过去简单的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