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明白,越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人虽然有夫妻之名,平时亲亲抱抱手拉手,熟悉的像是左手拉右手。
但夫妻之实……还真没有过。
沈摘星是有贼心,没贼胆。
不熟悉的时候,还敢仗着越公主是古人腼腆不好意思,瞎占便宜。
真的彼此喜欢之后,反而畏畏缩缩,多有不敢。
理论知识丰富,但从来没应用到实践过。
“老婆,你不必……”
她想说越公主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然而越公主却用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是妾身的错,妾身不知夫人心中竟然如此不安。”
“妾身只是想让夫人知道,夫人在妾身心中,从不是什么可有可无之人,夫人于妾身而言,是妾身的一切,妾身从未想过什么长生永寿,如无夫人,便有千秋万载的寿命,有举世无双的富贵又如何?妾身尝够了孤独的滋味,如今只想与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越公主这样说,倒是让沈摘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想想昨天两人的对话,她得承认,戚夫人的话的确是刺激到了她。
哪怕她说服自己不放在心上,还是不小心钻了牛角尖。由此方看出戚夫人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来——她点明了沈摘星一直藏在心中的恐惧。
而且这是很难化解的一个恐惧——
人鬼殊途,强弱不一。
不论是哪一个,都很难化解。
然而越公主一手骚操作,用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化解了沈摘星心中的恐惧。
她在沈摘星的手中化成一滩水,用最真实的反应告诉沈摘星,不管她在害怕什么,她永远都是她的妻子。
沈摘星回过神来,其实也觉得自己的恐惧很没道理。
昨天发的那一通脾气,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但不得不说,有人宠着的感觉真挺好的。
“咱们搬出去住吧。”越公主忽然提议道,“雪晴虽然是你挚友,但你我夫妻二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庇身之所才是。”
“搬出去啊……”沈摘星犹豫了一下,“让我想想。”
该怎么和付雪晴说。
她是知道晴晴子的。
在付雪晴眼中,沈摘星跟她女儿差不多。
搬进来容易,搬出去难,要是没想好理由跟付雪晴开口,她能气一个月。
就当沈摘星纠结怎么和付雪晴说搬出去的事情的时候,她很快发现,自己不用纠结了。
沈摘星换好衣服出门,时间已经中午,今天是周六,按理说付雪晴应该在家里吃饭才对,然而当她到了客厅,坐在餐桌上的只有周依依和何莉,阿姨一边招呼沈摘星过来坐,一边说道:“雪晴说她今天有事情,就不回来吃饭了,我炖了鸽子汤,尝尝味道,合不合适?”
沈摘星喝了一口放着枸杞红枣的鸽子汤,怀疑阿姨是在暗示什么。
不过等阿姨一走,周依依就神神秘秘地道:“沈摘星,你想不想知道雪晴姐今天有什么事?”
沈摘星挑眉,“你知道什么内幕,快快说来。”
周依依把碗一推,沈摘星识趣地给她添上汤,“来,大爷请喝汤。”
周依依舒舒服服的抿了一口鸽子汤,才开口道:“我今天出来跑步,就看见雪晴姐在门口打电话,一脸的娇羞,还对电话里的人说讨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谈恋爱了,我们很快要有一个姐夫了。”
“真的?”沈摘星不敢想象付雪晴那张脸说讨厌的样子,“那你知道她恋爱对象是谁吗?”
周依依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你是她好朋友你都不知道,我一个整天在读书的能知道?”
沈摘星看向越公主,越发娴熟温婉的越公主为她添了饭,“我最近没有关注付雪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叫人帮你查一下。”
“倒不必吧……”沈摘星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付雪晴自己说,“她毕竟是成年人了,没有告诉我们应该是有什么顾虑,可能是觉得时机还不合适吧,今天晚上我问问她。”
就算是朋友之间,沈摘星觉得,哪怕熟悉如她和付雪晴,也应该保持对彼此的尊重。
越公主很是无所谓的样子,“都听你的。”
她垂下眼皮,收住眼底潋滟的光。
……
沈摘星的告辞说得很顺利。
付雪晴几乎都没怎么挽留她。
事实上,沈摘星跟付雪晴说自己要搬出去的时候,后者正在玩手机,似乎是在和谁聊天,脸上一直带着笑,连沈摘星说她考虑是不是要搬出去都没听见,直到沈摘星又重复了一次,付雪晴才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啊,你要搬出去啊?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