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忽然吹不下去了：原因是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高颖然眉头皱起：“怎么了？”

“小姑娘，你确定你这朋友还是病原体时，有意识？还能沟通？”

“我确定。怎么了吗？”

“可你看，她这里并不是因为死亡而导致的坏死，而是明摆着病毒入侵后的破坏状态。”老头指着高琛头颅内的情况，又给高颖然看了些别的他曾研究过的病原体脑部情况。

——别无二样。

“在这种破坏状态下，大脑的各类功能，包括语言、记忆在内，因为没有载体，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样的情况是根本不可能产生意识的，更别提交流沟通里。在这种状态下，她应该也和其他异化种或病原体一样，只留下猎杀本能才对。”

博士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高颖然不相信：“不可能，她真的能沟通。”

“是啊，我也能作证。”刀疤姐也开口附和。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还教会她写字了。”高颖然拿出纸条，“你看，她是有意识的，能学习东西的。”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狗爬子，老头的神情有些古怪，又有些狐疑：真的不是你写出来蒙我的？

“而且她还有感觉。”

见他不信，高颖然又道：“会知道痛，会有……”

“这绝对不可能。”

老头摇摇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高颖然的话：“你说她会写，这点我没办法给你解释。但如果你说她有痛觉，打死我都不能接受。你看这里。”

老头又指着那图片，噼里啪啦地解释了一大堆：反正就一件事，她绝对不可能有感觉。

（……不可能……不可能的……）

而听着老头专业的解释，高颖然的内心却不愿意相信：她只相信她自己的眼睛！

而见高颖然无动于衷，说的口干舌燥的老头又提了个意见：“这样吧，我稍微化验一下……小姑娘你可别这么看我，吓到我了，不切片，不切片啊。就是很简单地用机器检验一下数值，看看她有没有和其他病原体不一样的地方。”

闻言，高颖然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答应。

随后，博士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实验，但得出来的结论无一不是高琛的尸体就是很普通的病原体尸体，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哦，还是有一点的。

“我想你们也应该不会骗我……毕竟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望着高琛仍旧不腐烂，还栩栩如生的脸，博士道：“她体内应该是有一种其他的，我还不知道的物质。”

说到这时，高颖然刚刚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博士的下一句，就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的确没法解释她为什么还没有腐烂。这是特殊的地方……好了，该研究的都研究完了。队长，我们走吧。”

博士说着，便与刀疤准备离去。

高颖然却忍不住道：“她是真的有意识的。”

“好的，她有意识。”

博士勉强笑了笑。他正欲和刀疤姐离开，但在离开之际去，却又转过身。

博士表面上看着高颖然，实际上在偷瞄着高琛，他斟酌了会，道：“小姑娘，有句话，我还是想告诉你。逝者已逝，节哀归节哀，世界都这样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想你的朋友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所以。”

老头老气横秋劝说完，图穷见匕道：“你要不还是跟我们走吧？尸体你也可以带着，我们那有冰冻仪器，活人都能百年后复苏的那种，更别提尸体了。”

好吧，其实是这博士还是贼心不死，想要打尸体的主意。

“……好。我跟你们走。”

高颖然心思通透，自然猜得到这博士想搞什么鬼，但她犹豫了会，还是选择了答应：只因为对方有冰冻仪器。

——她的灵泉没了，已经没法护住阿琛的尸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个2，稍等，今天一并发了。

☆、后记2

为了让高琛的尸身得以保存，高颖然加入第六区。

又为了保护高琛的尸身，高颖然转职成研究员，只为能时时刻刻看护好她的阿琛。随着时间的推移，高颖然的研究水平越来越高，在研究所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但她的生活却始终保持着三点一线，实验室、冷冻室、卧室。

有人不能理解，觉得她是一个无趣的人。

只有高颖然自己知道：能和阿琛朝夕相伴，这就是她全部的乐趣。

这样的生活直到第六区打通了与第三十二区之间的通道才算结束：因为高颖然碰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