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嘉宾开玩笑问：“张导这是第二次获得金平奖最佳导演奖了, 这次拿奖心境有没有什么不同？”

张明翰对着话筒干净利落：“希望大家多给那些有才华、肯努力的年轻人一些目光，当然我们老家伙肯定是不愿意让路的。”

台下响起笑声来。演播厅如今年过四十的人能占半数之多，这是三金奖杯独有的尊荣，也是成年累月经验和才华的积淀。

“有竞争，行业才会发展，希望年轻人多多努力，多取得好的成绩。观众受众面广, 欣赏水平提高，行业才会发展的好。还有, 有些资本请别拿观众当傻子。”

直到张明翰走下颁奖台，场上开始进行下一流程，在场的演员、编剧、导演和业内大佬们才琢磨出味来：

最后这句话，仿佛是意有所指啊。

张明翰回到座位上, 随手把奖杯放在地上，怪沉的, 抱着难受。

“叔叔我可以看看奖杯吗？”她小声问。

张明翰：“我家里一柜子你想看随便看, 给你几个拿回去玩也行。”

棠灵：……

真大佬肆无忌惮。

张明翰看她一眼, 弯腰把奖杯拿起来给她：“抱着吧。”

棠灵就是想看看, 她还没亲手摸过真货呢，拿了一下，摸了一会儿，就给他又规规矩矩地放在脚边了。

张明翰看看她，再往前探头看看贾丁，贾丁抱着奖杯像是抱了一块大金子，一根小手指头都不允许离开那个金属物体。

笑了一声，张明翰说：“没事，有就锦上添花，没咱也没损失，以后有的是机会。”

棠灵点点头，她心态也平和起来，张明翰和贾丁都拿了奖，即使是出于平衡考虑，最佳女主给她的可能性就更少了。

其实她还有一个小心思，之前百灵奖视后，让她对拿奖这件事产生了一些心理阴影。除非她是真真正正的名副其实，让大部分人都觉得奖不给她就是有黑幕，否则她是真的不太敢在感觉自己还有进步空间的时候，去触碰那些高高在上的奖项。

很快，颁奖典礼到了最后的高潮，最佳男女主角，也就是影帝和影后。

颁发影后的两个颁奖人都是业内泰斗，此时已经缓缓走到台前，开始例行的插科打诨。以为自己心态已经稳如老狗的棠灵突然觉得有一丝丝的紧张。

张明翰小声说：“你经纪人有没有跟你说一件事。”

“啊？什么事？”棠灵脑子有些空，半晌反应过来：“一会儿再说，我现在紧张。”

张明翰也不知是怎么了，根本没有在意她紧张，继续往下说：

“拿奖也分大小年的。今年是小年，你的竞争对手都不怎么行，而看之前这个获奖的样子，评委会和观众都是很看好《酥油灯》的。”

颁奖人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宣布请看大屏幕。棠灵在最后一个出场，李兰在山巅上披着红毯迎风跳舞，跳得热烈，跳得疯癫，歇斯底里，彻底忘我，跳到她下了戏就直接失声，甚至引发抑郁，如今重看，依然对自己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张明翰不说话了，眯着眼睛看着台上，手指也悄悄地攥紧。

“下面公布，获得第25届金平奖最佳女主角的是——”和张明翰地位差不多的中年导演打开了卡片，挑了一下眉头，给旁边的女演员看了一眼。女演员微笑点头。

“棠灵！”

……

韩琢跟林琳一起在车里看直播。

“我说，你这信号也太不行了，按理说离会场这么近，难道不应该最快吗？”韩琢很是纳闷。

“你这个老古董你知道个鬼，这是现场直播，和观看人数有关系的，你看看多少人在这看直播？三千万人啊！不卡才怪了。”林琳看看时间：“我得去了，过不太久棠灵儿就该出来了。”说完喊了小花就往外走。

韩琢叹一口气，会场秩序森严，每个演员和她的随身工作人员都是提前安排好有数的，她进不去，如今跟她聊天打屁的林琳都能去接自己的小女朋友，自己却接不到，想想就叹气。

又看了一会儿直播，在卡成ppt的画面中找棠灵的镜头，镜头突然定格在棠灵的脸上，韩琢突然兴奋，认真地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然后直播画面就彻底卡死了，只有弹幕在疯狂地刷，刷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韩琢只能看见满屏的卧槽。

韩琢气得把车里的抱枕扔了。

棠灵裹着寒风飞奔着拉开车门时，看见的就是一副霸道总裁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缩在座位上对着手机生无可恋的样子，见她拉开门惊愕地抬头：“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屏幕上你还在诶。”

棠灵根本没有去管她在说什么，一个箭步窜进车里，紧紧地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韩琢很快就发觉到，棠灵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