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棠灵好了。

左右掰着脖子，棠灵叹口气，此时房间已经开了灯，韩琢坐在沙发上陪着她。

“问题不大，就是入戏了，而且走死胡同，不知道该怎么演。”

棠灵颇有些苦闷。《酥油灯》的时候剧本也挺暗黑，但有张明翰在，张明翰虽然致力于天天骂她，但他一骂，她就很容易出戏，不会再沉浸在剧本里。

演贾丁的戏她什么优点都想到了，就唯一没想到这个缺点：贾丁的剧本实在是容易影响演员的心理承受力，尤其是棠灵这种靠灵气的演员。技巧练得少，主要靠共情，越是与主角共情，越是会切身体会到主角内心的黑暗和恐慌。

《酥油灯》之后她就着实自暴自弃了一阵，虽然还有其他原因。不知道《回旋地铁》之后，会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

“要不我们不演了？”韩琢试探着问。

“不行！你以为贾丁的戏是这么好演的。贾丁诶，能演他这个层面的编剧的戏，以前做梦都想不到！”

韩琢看着面前突然炸毛的丫头，只好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们演我们演。”

棠灵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坐在床上盘着腿跟韩琢讲话。

“你知不知道现在娱乐圈最缺的是什么？”

韩琢：“是什么？”

“编剧啊！好剧本！好故事！”棠灵十分激动。

韩琢哦了一声，随即摇摇头：“不只是剧本，还有不乱塞人乱改剧本的投资方。”

棠灵睁大眼睛：“哇，姐姐好棒。”

“毕竟我要做公司，你要演剧本，视角不同。”

“《回旋地铁》是贾丁三部曲的第二部 ，《酥油灯》我已经演过了，如果《回旋地铁》能再有机会演，你觉得我身上会有什么标签？”

韩琢点点头：“‘贾丁御用’或者‘揭露人性悬疑片’女主。”

棠灵兴奋起来：“跟‘烂片女王’和‘绯闻女王’比呢？”

韩琢：“……哪有这么比的。”

“怎么不能这么比，就得这么比！”

韩琢被炸毛的小丫头逗笑了，一边笑一边承认：“你说的也不错。”

“但是你现在确实不是很适合一个人研究这部戏。你的心理状况我很担心。”

棠灵有些无奈地摊在床上。

韩琢把蛋糕拿过来：“吃点甜的吗？木糖醇的。”

棠灵：“我想喝奶茶。”

韩琢：“我让王姨给你做不加糖的。”

棠灵赶紧坐起来：“不要了，这么晚王姨都该睡了。”

她把蛋糕扯过来，一口一口赌气地吃着。

韩琢自然地抽出一张纸：“擦擦嘴角。”

“不擦。”棠灵生着自己的气。

韩琢倾身，伸长胳膊：“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纸巾轻柔地擦在她的嘴角，棠灵看她挺直的鼻梁，浓密微长的睫毛下湛蓝色的眼睛，高领修身毛衣掩着凹凸的曲线，耳垂上有颗小痣，在灯光下好看得要命。

啧啧啧，真是一枚极品御姐女总裁，还这么温柔。

再往下看，拿着纸巾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充满力量。

韩琢擦干净她脸颊上沾着的奶油，就发现她的脸可疑的红了。

韩琢：？

棠灵自顾自红了一会儿脸，便又若无其事地吃蛋糕，粘上奶油也不擦，等着韩琢给擦。

韩恭进门时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记得前几天他旁敲侧击问小姐对棠灵小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小姐曾斩钉截铁表示，棠灵是被她养大的小孩子，她就当她是妹妹，和你们没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没什么区别，这区别很大吧。我是长辈年纪大姑且不论，喜发财什么时候被小姐这样温柔地擦过嘴啊？

比韩琢大15岁的老叔叔内心颇有些无奈地想，果然女孩就注定要被温柔对待。又想骗他生女儿。

“小姐，联系过季医生，她明天上午过来。”

韩琢点头，对棠灵说：“让季医生再陪你聊一段时间，缓解一下你的心理压力。”

棠灵点头，她和季末微也挺久没见了。

……

次日，季末微来得很早。

依然是韩恭引着她穿过垂花门，此时已是冰雪消融，但北方的冬天依旧寒冷。

为了礼貌，韩恭早起特意围上季末微送他的围巾。

“很好看。”季末微仰头看着英俊的男人，由衷说。

韩恭点头：“还要谢谢季小姐。”

来到棠灵的房间门口，季末微将手中的小袋子递给韩恭。

“原产新西兰的羊绒袜子，我有亲戚在那边，给我带回几双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是暖和，韩先生别嫌弃。”

韩恭愣了一下，摆手道：“不会。”

季末微拉住他的手，宽大、干燥，不是很温暖。